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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欧阳先生这才敢肯定所谓的“生病“,只是沈箴的一个借口而已。可想到李氏的死……。。他真怕沈箴问家里的事来。忙转移了话题,把萧飒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沈箴听了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是山西人吧?”
欧阳先生点头。
沈箴眼底不免感叹:“没想到,一张拜帖,竟然结了这样一桩缘分。”接着又问起梁季敏来:“这段时间都在干些什么?”
欧阳先生尽量的拖延时间,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梁季敏半日的生活琐事,最后实在没有什么话说了,把梁季敏帮陈亚子盖了一座园子的事也说了出来。
沈箴的嘴抿了又抿。最后冷冷“哼”了一声:“竖子,不予为谋!”
欧阳先生想到沈穆清对梁季敏的冷淡,又想到梁季敏淡雅不俗的君子之风,不由笑道:“姑爷是读书人,哪里想到那么深!”
沈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叹道:“也不知道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物以稀为贵。既然给晋王盖了一座连皇上都赞誉的园子,又何必再去给陈亚子盖一座……。。看样子,他还真是符合在翰林院做个清闲的文官啊!”
“太太……。。”欧阳先生好容易把那句“活着的时候”咽下了喉,“原来就不想姑爷拜相封侯……。。”
沈箴叹了一口气:“她呀,是头发长,见识短。不拜相封侯,在这世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识短?见识短还能在男人们束手无策的时候想出这样咄咄逼人的招数来?
欧阳先生思忖着,却不敢接口,生怕自己说出令沈箴生疑的话来。
好在沈箴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这段时间的朝中大事来。
当他听到萧飒如何打点王公公,王公公又如何倒戈的时候,沈箴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神色间全是踌躇满志,哪里有一点刚从诏狱中放出来的样子。
可当他看到家门口挂起来的白色孝幔时,一个踉跄——————如果不是欧阳先生眼疾手快,沈箴就双腿一软跪在了门口。
“是,是谁……。。”
欧阳先生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沈箴,正想着怎样答这句话,却看见一个新进的小厮腰系白布从门口路边。
看见欧阳先生扶着个满身污垢的人。他讨好地跑了过去:“老爷,您可回来了!太太驾鹤西去了,家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了……。”
沈箴满目希冀地望向了欧阳先生。
欧阳先生头一低,轻轻应了一句“是”,然后手臂一沉,沈箴竟然直喷一口血出来。
想到这里,沈穆清眼角一红,低声道:“陈姨娘和大舍都在外面候着,您要不要见?”
沈箴直直地望了她良久,轻轻地“哦”了一声,好像才听明白沈穆清的话。
“不,不用了。”他怏怏地道,“不用了。”
“欧阳先生和闵先生呢?您见不见?”
沈箴没有吱声,半响,突然问她:“那个掐丝祛琅的盒子,放进去了没有?”
他说的那个盒子,实际是个胭脂盒,李氏最爱的胭脂盒,冰蓝色的底,金色的水草纹上嵌着象牙做成的一朵玉兰花————那是李氏陪嫁的一个装簪子的首饰盒,也不知道是抄家时候来不及给抄走了,还是李氏把它藏到什么地方失去了方向,那盒子不见了。
沈穆清却点头:“放进去了。太太喜欢的东西都放进去了!”
沈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曾经说过,这东西要给你做嫁妆的,要一辈人传一辈人。可我想,她这辈子就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回,没为自己争过一次。。。这一次,你就让她做回自己,把喜欢的东西都带过去吧……。。”
沈穆清强忍着,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沈箴目光迷离,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很爱打扮的人。我还记得,她在院子里种了凤仙花,采了让我给她捣成汁,我要读书,不理她,她就掀了我的桌子……。我跑到岳父那里,说,我不娶这样的泼辣女子为妻,让他给我退婚……。。岳父和岳母望着我直笑……。。那时候,我就想,我要考状元,中进士,然后把她休了,再娶个温柔娴淑的好女子……。。“沈箴嘴角噙着笑,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喝过的药开始起作用,他在回忆中进入梦乡。
沈穆清走出,就看见了萧飒那双满是担忧的双眸。
她不露痕迹地转移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