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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片刻后才开口:“妹妹也莫要太过伤怀了,我听人说你才晕了过去?怎么又到灵堂这来了?到底是身子重要,眼下侯府事宜诸多,我还指望妹妹好好将养,来日替我分忧呢。”
孟采薇斜睨她了一眼,孙氏,闺名亦绫,惠安侯元配夫人的陪嫁丫鬟。
在孙亦绫年轻韶华的几年里,因为惠安侯伉俪情深,孙氏并没有怎么得过惠安侯的宠爱。但元配一死,性格温柔体贴的孙氏,一路扶摇直上,俨然成为了侯府半个女主人。
身体的原主嫁来的这半年,连府上的对牌都没摸到过,而孙亦绫却能一手拢着侯爷的心,一手揽着侯府大权,比孟采薇这个正室,过得要逍遥多了。
是以,贵为侯夫人,身体的原主也要低头向她喊一声姐姐。
但孟采薇并不打算这么做,甚至非常不赞同昔日的孟采薇这样做。人的毛病都是越惯越多,若非原主的纵容忍让,绝养不出今日这个狼子野心的侧室夫人来。
孟采薇在心里冷笑,她可没忘,就是这位孙姨娘,在惠安侯骤亡之日,既敢痛斥惠安侯嫡长子如何不孝,又敢骂她孟采薇不祥之身。
孙氏妄图用一句“哀思过重”抹杀掉那日她上窜下跳的闹剧,但这个情景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孟采薇心里。
未来的日子,若一再纵容孙氏,她绝不会满足于一个侧室的地位。
侯夫人的身份是孟采薇在这个陌生的古代唯一的凭仗,她不会让它丢掉,更不会任人宰割。
孟采薇从容地摇了下头,脸色固然虚弱,说话却是沉稳坚定,“我既与侯爷一同把事情交给你打理,那就是信得过你,你若是因为今日事多而推脱,那委实是辜负我与侯爷对你的信任了。”
她委婉地提醒对方,这些管事的权力,本该是属于她孟采薇的。
妻妾之分,犹如泾渭。
相信孙亦绫这个地地道道的古代土著,该比她更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果然,孟采薇看到孙亦绫的瞳孔极快地缩了下,眼神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讶异。
但也只是须臾,孙亦绫面上很快浮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妹妹说得是,姐姐必不会叫你失望……不过,有一桩更重要的事,还需请妹妹定夺。”
孟采薇凝目在孙亦绫的脸上,没有半分畏怯的意思,“你且说来听听。”
孙亦绫扶了扶戴着的麻布盖头,将声音放得缓和,“侯爷生前一直没有请立世子,咱们家大业大,这爵位总是有人要承袭的……我身份低微,断然不敢做这个主,因此来问问妹妹,府上如今有两位公子,这之间要如何取舍呢?”
取舍?
孟采薇的眉峰皱了下,“大公子是嫡出长子,既要袭爵,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孙亦绫冷哼一声,“妹妹莫不是糊涂了吧?大公子不孝不义,生前多次侯爷所斥,他——他有什么资格来继承侯爷的家产?!”
孟采薇秒懂。
她立刻换了个表情,试探道:“既然大公子没资格,那……”
孙亦绫很快改口,“这是大事,我终究没有议论的资格,还是妹妹来忖度吧。”
果然。
大公子没资格,那就是二公子了……孟采薇扶着自己的袖沿,心中轻笑。
惠安侯嫡长子裴少嵇,年二十有三,而他的幼弟少冠,今年只有十二岁,她的生母,即是孙氏。
孟采薇并不准备让孙氏如愿,她神情淡漠道:“侯爷尸骨未寒,此刻就念着家产的事,未免惹人非议,既然孙姨娘不愿干涉此事,那倒正好,等王爷头七过了再议吧。”
孙亦绫没想到孟采薇并不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当即蹙了眉,正欲教训孟采薇两句,却见回廊尽头多了一个人,她脸色微沉,不再逗留转身便迈进了灵堂里去。
孟采薇不明其故,回首一望,但见廊柱旁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影颀长,身着麻布斩缞(丧服一种),手中提着一支苴仗。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那就是侯府大公子,裴少嵇。
他们两人遥遥相对,却谁也不先迈出第一步。孟采薇疑惑地沉下心来,想从记忆里找出些与裴少嵇交往的剪影,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作为裴少嵇名义上的嫡母,孟采薇竟然从未与他打过照面。
反倒是一些与裴少冠有关的画面频频浮出……那是个养得很娇气,却十分懂得在父亲面前讨好的小男孩。
片刻后,孟采薇终于想起。
这位大公子年近及冠便已离家,奉旨戍守边关,没有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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