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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恶狠,当然也不是友善、亲切。也不是惯有的讽刺,或者偶尔的鄙夷、嫌恶。而是,嗯,一种奇异的,像在看化外来的夷民一样。
舒马兹杨是好看的,白话一点,可以说他英俊,有精采的魅力。但被这样有魅力的脸盯着,我想自我陶醉也陶醉不起来。
请不要说我不识好歹,或者装模作样。大概多半的人在看一只新发现的品种的猴子时,都会露出这种奇异的眼神表情。所以,不要怪猴子自我陶醉不起来。
“拜托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认为我说错什——好吧,大概,一定,我也许说错了什么。
“你嫌我态度差?”舒马兹杨终于开口,回复他的没表情。
“先生你像只刺猬一样。”外加阴阳怪气。但是我守本份,不该多说的就不说。
舒马兹杨偏过头,仿佛在想什么。我站着脚酸,心想是不是该离开。忽然,没预警的,舒马兹杨发疯的弹奏起钢琴,非常用力激烈,琴室内宛如在刮暴风雨。
我正在暴雨的中心,整个人震荡起来。
短短不过几十秒,暴风雨嘎然停止。舒马兹杨激动的喘息,说:
“你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小报写得没错,她是长我数岁。我到日本探访我父亲,她是我外祖母那边的远房亲戚,所以真要算,也可以和我扯得上关系。是她接近我,但我对她亦相当有好感,可以说喜欢。奇怪的是,跟她在一起,并没有激发我的创作欲,我反而什么都不想做,觉得平平静静就好。但她希望我能为她作一首曲子。她拿了一首未完全的曲子给我,要我完成它,然后以我的名义发表,献给她。只有几页的琴谱,但看得出来作曲的人是有相当才华的。我没答应。可是——”
舒马兹杨大口喘着气。
“我还是完成了它,那是个很大的诱惑。我母亲先介入。她知道有她,找人调查了她,发现她有过一段非正式的婚姻关系,男方失踪不明,残缺的曲子就是他作的。我母亲背着我和她谈妥条件,当然,用的是钱,非常大数目的一笔钱,买那首曲子和她的离开。所以我父亲这边也介入了。父母的介入让我觉得我是爱她的,必须保护她不可,以我当时的名气,我也有那个能力。所以我打算公开发表那首曲子,并且献给她。”
“啊!”我轻呼出来。
舒马兹杨连眼皮都没抬,好似我根本不存在。
“我没来得及那么做。她选择了钱。那是很大一笔数目的钱,她的选择是对的。后来,有名男子找上门,说我剽窃他的曲子,事情当然是被压下来了,严密的没走漏丁点消息。”
“曲子不是没有公开发表吗?”
“没错。不过我在非正式场合弹奏过,当然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而后,我便将琴谱烧掉。那些乐评家说的没错,我是江郎才尽了。”
“他们是公报私仇,挟私人情绪报复。”
“不。我是写不出来。”
舒马兹杨转向我,神态认真。
“可是,你能将我父亲的曲子稍事改编便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味道,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只要稍有能力的人都办得到。”
“不。”我很固执。“这首曲子我再熟不过,要做到最少的变动,却全然一改那甜蜜蜜的基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你以为你是专家吗?”舒马兹杨皱眉轻讽。
“我学了十多年的钢琴,这点见识还有。”
“你怎么突然对我那么有信心?你不是一直对我充满怀疑?”
我语塞。“总之,请你不要再喝酒了。”把那样的事告诉我,那样的秘密,我——“刚才你说的一切,你放心,我一句也不会泄露出去。”
“你就算说出去我也无所谓。”舒马兹杨冷冰冰的。“反正我早就过气了,顶多小报炒作一阵,很快就会偃息。”
这态度实在伤人,又有种自暴自弃。
“请你别这么说——”我不知道我哪里不对了,说话的同时,我伸手环住舒马兹杨的肩膀。“舒马兹杨先生,我跟你道歉。我承认,我原是不情愿来柏林的,可是……可是……”
“可是”以后就说不下去,因为我发现了我在做什么。
“可是怎么?”舒马兹杨不动,本来已经冷的眸光带电,被冷视的就算不灰土头脸也会内伤。僵得我一时绷住。
“可是……呃……”我讪讪的,嗫嚅起来。厚脸皮否认了一百次的事,我现在却自揭自己的底,搬砖头砸自己的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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