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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吃得下、睡得着,是因为心里没烦恼,心情好,胃口怎么可能差?
但现在她脑子里装满一堆疑问……附注声明,这些问题都是他硬塞给她的。
人想得多,心事重重,情绪自然不好,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们员工餐厅的菜跟猪食没两样,你吃不下是很正常的。”但他的杰作她不赏脸就是大问题了。“馨馨,我做错什么了,你要不理我?你要判我刑,也总得给个罪名吧!”
“我没有不理你。”
“你从上早班突然改成上全天班,我准备的早餐你不吃,特地送便当给你,你也不要,这不是不理我是什么?”
“这是因为我忙着利用所有能够思考的时间,想法子把你从家人名单中剔除。”
“你要把我从家里赶出去?”他委屈得好像她把他○○××了。
“谁要赶你了?”
“你刚才自己说的。”
“明明是你要我别拿你当家人看的。”她好想给他巴下去,气死了。“你说要的是爱情,不是亲情,这些话你反复在我耳边念了一个多月,有没有?”
虽然她觉得夫妻也等于就是彼此的家人,细究得这么清楚,有够白痴。
但因为他太坚持了,所以她还是想尽办法要达到他的要求。现在他却为了她的努力而生气,有没有搞错?
“我……小心!”一辆车子比箭还要快,咻一下撞过来,安以然想也不想地把宁馨推开。
宁馨在安全岛上滚了一圈才停止,惊魂甫定地坐起身一看,发现那台车子疾速冲撞上安全岛,在半空中翻滚一百八十度,然后飞撞向……安以然。
“以然——”她吓坏了,大叫一声。
车子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安以然撞飞,然后在安全岛上弹了两下,落到地面,动也不动。
渐渐的,鲜血溢出,漫流,淹没了 他。
亲眼目睹这一切,宁馨脑子一片空白,好像被丢进急冻室,身体从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彻底僵硬。
眼前,有一些片段在闪烁。
她十三岁,第一次见到当时小六的安以然,一个嚣张的小屁孩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没资格做他姐姐。
她十四岁,安以然进了国中,发现变成她的学弟,羞恼地命令她不准在学校跟他讲话。
她十五岁,安以然威胁她不准阻碍他爸和她妈结婚,因为两老有找伴的权利。
她十六岁,安以然骂她年年考倒数第二,混吃等死,早晚喂狗。
岁月匆匆,她二十八岁了,他说:“我们结婚吧!”她说:“你发烧了。”
他气死了,骂她没心没肺。
但其实她的意思是,他们同居十年,都老夫老妻了,还办什么婚礼?费钱又伤神,只有烧坏脑子的人才会干这等赔本生意。
“唔!”一记呻吟,若有似无地逸出安以然唇边。
宁馨下意识握了一下拳,感觉掌中似乎失去了什么,是……曾经很温暖、很甜蜜、很幸福的东西;是……安以然,他们共度的十年岁月。
“以然!”她猛然回过神,仓皇地半跑半爬到安以然身边。
他痛苦地睁开双眼,想问她有没有事,却没有力气开口,只能看着她,从头到脚,没漏掉一处,直到确认没事,他安心了,憋在胸口的气瞬间泄尽,陷入昏迷。
她手忙脚乱地翻皮包找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
“以然、以然……”不要吓她啊!
她已经努力在学习用他想要的方式爱他,他必须给她时间,不能在这时候丢下她。
“以然,你说过要永远跟我住在一起,我答应了,也做到了,你不能不守诺言。”她早已允情,他有没有收到?
事后调查,冲撞安全岛那辆车的驾驶是酒后开车,车子翻覆时,司机已当场死亡。
受到牵连的宁馨在安全岛上滚了一圈,幸好只有擦伤,额头、手肘和膝盖多了点瘀青,其余并无大碍。
但安以然右手和双腿骨折,一根断掉的肋骨刺穿肺脏,而且最麻烦的是倒地时,头部受到撞击,陷入了昏迷。
大脑是身体最神秘的一个器官,受到如此创伤,医学界没有一个医生敢断定病人几时能好,或者会不会完全好?
于是安以然就这么沉睡着,一天、两天、三天……一个礼拜。
这期间,于捷第一个来探望,不敢相信才跟他定下协议的学弟突然就……这种情况,他们的协议自然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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