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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砰”的一声,门关起了!
朱七七心神一震,险些忍不住失声惊呼出来。
但那却只不过是风,“寒风不解事,为何乱骇人?”朱七七牙齿咬着嘴唇,左手抚着心口,右手轻轻推开了门——门里竟仍似无人,也绝无反应。
她壮着胆子,悄悄走了进去。
这时她虽仍不时要打寒噤,但四肢俱已注满真力,全身上下,俱在严密的戒备状况之中。
她随时随刻,都在防备着黑暗中的突袭。
但她走了几步,竟全无丝毫意外之事发生——屋子里黑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什么也瞧不见,什么也听不到——除了她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全无意外”,反而令她大感意外;这出奇的寂静,反而令她更是吃惊。她更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楼里究竟埋伏着什么陷阱,什么诡计?
熊猫儿究竟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
这小楼里的人为何还不对她下手?他们还在等什么?
事已至此,朱七七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到了这小楼里,她反正也不想走出去了。这小楼里无论有什么陷阱,什么诡计,她也只有听天由命。
她一步步地走着,掌心不断往外淌着冷汗。此时此刻,她的处境与心神,惟有两句话差堪形容,那便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她盲目闯关,随时随刻都可能一步跌入杀身的陷阱中,除了她之外,委实很少有人再敢往前走的。
突然间,她脚下踩着了件软绵绵的东西,仿佛是人的脚,她身子往前一跌,又碰着一件软绵绵的东西。
这件东西不但湿而柔软,还带着些男人独有的粗犷气息——那是汗臭、酒臭,与皮革臭味的混合。
朱七七大惊之下,翻身后退,厉叱道:“什么人?”
黑暗中寂无回应,却有大笑之声响起。
朱七七嘶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
话犹未了,灯光突然亮起。
四面俱都有灯光亮起,将室中照得亮如白昼。
久在黑暗中的朱七七,只觉眼睛一阵刺痛,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过去。
突然,她后背又撞着件软绵绵的东西,又像是男人的身子,她又吃一惊,拼命向前一冲。
哪知这时却有双手捉住了她的肩头。
她想挣扎,却又有个男子的声音在她身旁道:“站稳了,莫摔倒。”
这语声竟是如此熟悉,竟像是沈浪的声音。
朱七七这时已能睁开眼——她一惊之下,霍然睁眼——
她眼睛不睁开倒也罢了,这一睁开,却更令她吃惊得呆在当地,张大了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灯光明亮,室中桌椅井然,哪有丝毫曾经搏斗的模样?一人面带微笑,当门而坐,却是王怜花。
她骤然在这里见着王怜花,已足够吃惊,更令她吃惊的是,含笑坐在王怜花身侧的,竟是沈浪。
她骤然在这里见着沈浪,也犹自罢了,但她做梦也不会相信,此刻大模大样,坐在沈浪身旁的,竟是——竟是那方才已酩酊大醉,神智不清,胡吵乱闹,害得她担了不少心,也流了不少眼泪的熊猫儿。
她骤然见着这三人,虽然稀奇,也还不十分稀奇。
最最令她觉得奇怪的,却是坐在熊猫儿身旁的一人。
此人额骨高耸,目光锐利,嘴角裂开,有如血盆——他竟赫然正是那已长久无消息的铁化鹤!
这四人竟都在这里。
这四人本来是敌非友,但此刻他们围坐在一起,面上竟都带着笑容,彼此间绝无丝毫敌意。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朱七七不懂,实在不懂。
灯光亮处,四个人俱都长身而起。
王怜花抱拳一笑,道:“佩服佩服,朱七七胆量果然惊人,果然是巾帼英雄女中丈夫,在下端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铁化鹤抱拳笑道:“姑娘为了我等之事,竟不惜如此冒险犯难,又不知受了多少艰苦、委屈,在下更是感激不尽,永生难忘。”
沈浪含笑道:“你经过此事之后,无论见识、胆量,都可增加不少。你虽然受了许多惊骇,但也是值得的了。”
熊猫儿大笑道:“他们说你未必敢闯进来,但我却说你一定会闯进来的,我……”
朱七七突然跳了起来,大呼道:“住口!你们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