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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榆生把驾驶执照、行车执照、营运证、安管交费单、保险什么的等等一古脑儿双手递给那位警察。
矮个警察看也不看接过去就装进口袋里说:
“下车到检查站说去今天就治治你的毛病。”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无奈董榆生只好下车.跟着矮个警察往检查站走。到了一间房子门口不由分说董榆生就被搡了进去。矮个子警察在后面说:
“进去等着听候处理!”
房子里四周一转摆满几溜木制长靠背椅屋顶一盏说黄不黄说白不白的电灯泡由于烟雾缭绕说不上它的确切瓦数了。房间里人声嗡嗡怕有几十号子人河南山东、江苏陕西什么口音都有。董榆生找个地方挤了挤勉强坐下来。闲得无聊反正不抽也得抽他掏出一盒“中华”顺便给跟前几位散了散自己也叼上一支。旁边的人立刻对他刮目相看其中一位凑过来给他点上火说:
“大哥犯事了?拉的什么货?”
董榆生苦笑笑说:一辆小汽车能拉什么货?糊哩糊涂就进来了。”
“哎哟那是你给他们顶嘴了?”
“也没顶嘴。就是讲了几句理。”
“要不得要不得。一位四川口音的师傅接上话说“这些龟儿子硬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呦。他要咋子你就咋子多说一句他就给你扣个帽子叫啥子‘妨碍公务’这就对了罚款四佰算少的了。老弟二回你碰上再莫说得。”
正议论着门推开了。这回是高个子警察他面无表情地大声喊道:
“要交罚款的跟我来。”
“唿噜噜”跟着出去了七八个。董榆生心里有数:我一没违章二没犯规交哪挡子罚款所以就没动。
这以后再也没动静。有几位老哥实在熬不住了使劲敲敲门喊道:
“我们缴钱我们缴钱。”
门框上有个小玻璃洞一张脸晃了晃。大声斥责道:“喊什么喊?刚才要你们交钱耳朵叫驴毛塞住啦?你们将就将就等明天再说吧!”
一位山东口音的司机忍不住了骂道:“他奶奶个熊这伙子熊玩意真他娘的不是人揍的.老子明天非告他们王八蛋不要共产党的王法了!”
还是那位四川师傅好说话:“莫要高声莫要高声。要是叫听到了大伙跟到受连累。二天我们缴钱走人光棍吃不得眼前亏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嘛!”
董榆生不由得想到:我不也是”地头蛇”吗?我还不是照样在这儿蹲空房子受洋罪?过后要不要把这事给郭富荣学说学说。又一转念想:算了不在其职不谋其事说多了叫老郭产生啥想法。老郭初来乍到.有些情况不摸底早晚让他知道了他会熟视无睹吗?
其实老郭早就查出这档子事了。他在县委会上不止一次讲要撤消这个检查站甚至有的人要给予纪律处分或者移送检察机关处理。第一个站出来持反对态度的就是方县长他仗义执言侃侃而谈:
“检查站有什么不好?交警大队盖办公搂、宿舍搂没向国家要一分钱你们知道不知道?朱桐生同志也负责搞了几个检查站效果也挺好嘛!县财税局每年仅此一项就创收几百万高原县穷成这样子南来北往的客商赞助几个钱也是应该的嘛!此事就不要再议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郭富荣刚当上县委书记不久人缘不熟加上魄力也不是很大一时间很难形成多数老县长又是一手遮天这些情况董榆生当然不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检查站上班还算及时。八点钟刚过就有人开门不冷不热地喊一声:
“谁交钱?”
这一回不是七八个而是倾巢而出。有的司机手头拮据七拼八凑连毛票子都掏出来了。董榆生惦记着村里的事耽搁不起脚下放快了些排了个第一名。
收款的警察依样画葫芦认钱不认人头也不抬地说:
“四佰。”
董榆生也不吱声从包里抽出四张百元票往桌上一墩。稍微重了点警察把看钱的目光转向看人:
“火什么火?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神气得不得了。老子见过的钱多了!把钱收回去下一个。”
董榆生从第一个落到最后一个。临走还是那位四川师傅拍拍他的肩说:“老弟.二回四川见!”
董榆生学聪明了他双手擎着四张“四元老”。恭恭敬敬递过去。看上去那位小警察不过二十出头论年龄董榆生至少可以给他当叔叔可是现在人家是爷爷董榆生是孙子。
“师傅请收下我的罚款。”董榆生说。
“听口音是本地人吧!”小警察态度和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