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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我坐在马车里,不言不语。崔伯言却颇为兴奋,就仿佛只要本公主和他一起去南山隐居,日子就可以回到从前似的。
本公主最后悔的就是在结缡七年的头五年里对他太好,以至于让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无论如何摆脸子他都不肯罢手。
崔伯言颇为细心,准备了两辆马车,头一辆自然是我和浅薇半夏三人安坐,后面一辆上却装着许多米面油盐诸物,这架势竟是打算在南山住上几年不出来似的。
“夕月,你放心,这些东西不是朋友们平白送的。这些都是我这些天里帮人抄书得来的……”崔伯言百忙之中还不忘掀开马车帘子,朝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摆摆手,示意他滚开。谁要听他絮絮叨叨解释这些没什么营养的东西,我这里正训丫鬟呢!
马车帘子严严实实的合上了,将车里车外隔成两个世界。
马车缓缓而动,行走间颇为稳健,只有马车夫大声呵斥牲口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车中。
浅薇半夏两个人老老实实跪在我面前,听本公主的训斥,面上服服帖帖,心中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道:“本宫做事,讲究以德服人。你们虽在明面上是我的丫鬟,实则我待你们如同姐妹一般亲。这自然不是我矫情——只因为本宫觉得,你们从小识文断字,明辨事理,为本宫办事之时,也常命你们机宜行事。你们的见识应该高出普通闺中小姐不少。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便可胆大妄为,仗着本宫的宠爱,违了我的命令,自作主张。半夏上次暗中知会楚少铭,已是不妥,想不到如今浅薇你竟有样学样,为本宫闯下这般祸端!”
浅薇争辩道:“公主,你扪心自问,你心中可是真想杀了他?这些年他对公主无微不至,呵护有加,便是最不待见他的半夏,想来也不好否认。你若杀了他,心中难道真不会难过?他毫无过错却死在公主手中,这等消息传出,奴婢几个自然仍会为公主效死力,但其他人等,难保没有兔死狐悲之感……”
这便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弊端了。非得师出有名,做好战前总动员工作,才能调动起部下最高的积极性。然而若论讲道理,本公主却也不怕,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浅薇,你当我要他死,便是待他不好吗?你可知道,有的时候,活着注定要比死更难熬。我要让他死,实际上却是我的恻隐之心。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岂不知他是掏心掏肺的待我?可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注定要和他的亲朋好友为难,若他夹在中间,岂不更难做人?再者,我是打定主意要进皇宫的,事成之后也已答允楚少铭一起归隐,身边岂有他的位置?这等煎熬,要他日日领受,你倒说说看,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
平心而论,本公主这话里自然有诡辩的成分。但是用来忽悠丫鬟,却是尽够了。
浅薇一时之间竟然迷茫了,迟疑着说:“只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便笑了:“你可知你一时的不忍,会带来什么后果?如今他好巧不巧,非要拖着我们去南山不可。这可不是自己给自己寻不自在吗?”
半夏犹自不解:“南山到底有什么?”
浅薇却已经明白过来:“公主的意思是……”
我点点头:“南山向来少人烟。你想想看,他一向眼高于顶,只怕他能看中的房舍,并且断言本宫也会喜欢的,除了那处宅子,还有哪处?”
浅薇脸色发白:“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笑了:“张云澈却与楚少铭不同。和楚少铭争时,他仗着先来后到、明媒正娶、崔家嫡孙占尽了道义上的便宜,从来没有人敢说他不如楚少铭的。只是张云澈……待到他看到那处宅子,真正安顿下来,自然会看到我和张郎先前留下的记号。那时候他自然会知道,他这许多年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堂堂第一才子,崔家嫡孙,竟不过是人家的一个替身。你说说看,以他的心高气傲,如何能忍?他若自怨自艾,从此发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他若朝着咱们发火,本宫倒有自保之法,只是可怜了你和半夏。种种事体,可不就是你这丫头的一念之仁、不遵号令引发的?”
浅薇听了,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和半夏一起连连认错:“婢子知错了!再不敢了!”
我又叹了一口气:“这都怪我。平素里太宠你们几个,没成想在关键时候却捅出这等篓子。其实也不是你们不够谨慎细心,而是人站的位置不同,想事情自然也有差异。为保护你们几个,很多秘密你们都不知道。本宫却一向是纵览全局。所以只管乖乖听我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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