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页)
天以来看见的唯一一顿正经粮食。赵狗蛋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们,他拿出一个窝头,掰成几块儿分给他们,看着他们仔细地吃下去,连手指上的碎末也没放过,细细地舔了个干净,眼眶就是一热。
他把剩下的窝头连同小布袋子收好,使劲嗅了嗅手指上残留的香气,咽着唾沫回了窝棚。避开瘫坐在地的人,他小心翼翼地钻进了一个低矮的黑窝棚里头。
窝棚里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赵狗蛋天天来,也怔愣了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掏出装着窝头的布袋子递给躺在床上的人:“喏,吃吧!”
床上躺着的,正是被方沐阳拍了两下的赵来顺。他也是身子骨硬朗,被拍了两下,满头是血,什么药也没用,也渐渐好起来了,只是还头晕得厉害,躺着起不来而已。被拍了一下的,是赵来顺的弟弟赵来福,那个家伙已经能下地了,就是营养没跟上,还有点飘忽,只能干点轻省的活计。
赵来顺头上包着看不出颜色的布,盯着小布袋子半天没说话。他也闻到食物的味道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抬头问道:“哪儿来的?”
自从他躺下,这一票兄弟就没了以前的风光,最近十来天更是没处打劫了,都光挖草根子去了,再加上没有盐,就是没挨打的,走路也轻飘飘的能飞起来。
赵狗蛋叹了口气,把刚刚在外头发生的一幕告诉了赵来顺,他一听就瞪大了眼:“什么?那个小子给的?”
确实难以置信,要不然赵狗蛋也不能发愣。当初就为了那么几条鱼,那小子就狠得跟疯了似的。都被打成那样了,逮块儿转头就把赵来顺给拍了。如今居然会主动拿出粮食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如今瑞昌城里,大多数人也是一天吃一天不吃的,勉强吊着命。怀里揣着窝头,还有心思分给别人……
要不是都见识过那小子拍人的狠劲,赵来顺准得骂他一声“傻瓜”。
可这凶神给了吃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赵来福一头撞了进来,手里抱着半片破碗嚷嚷着:“哥,快来喝口。娘的,要不是我动作快,又让那帮小兔崽子给抢光了!”
看见赵狗蛋也在,他露着牙一笑:“狗蛋儿来了?刚怎么没瞧见你?上哪儿去了?唉,刚煮好的一锅野菜汤,那帮小兔崽子……”他一边絮叨,一边把破碗放在床边,小心地扶着赵来顺坐起来,准备服侍他吃东西。
赵来顺笑了笑,生活再艰苦,能跟弟弟相依为命地活着,就是幸福了。
这么一想,手里的窝头也不觉得烫手了,他从床边又拿了个破碗出来,把窝头捏碎,成了两碗糊糊,递了一碗给赵狗蛋。
旁边赵来福早就楞了,出去外头瞧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兴奋地问道:“哪儿来的?”
赵狗蛋又说了一遍,赵来福就没赵来顺想得那么多,恶狠狠地一拳打在自己掌心:“娘的,这小子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家里还有余粮,明天去会会他!”
赵来顺抿了一口糊糊,抑制着大口喝光的念头,把碗递给弟弟,小声责怪道:“你别惹事了,头上的伤刚好点,你是嫌没让人家拍死还是怎么?”
赵来福接过碗喝了一口,又瞪大了眼睛:“是咸的!他们有盐!”
对这个二愣子弟弟,赵来顺彻底没话好说了,只好对着赵狗蛋说:“要是再碰上,还是客气点,这人,我们惹不起。”
赵狗蛋历来对赵来顺的话唯命是从,要不是这个同族的哥哥,他说不定还走不到瑞昌,在路上就死掉了。听见他吩咐自己,自然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答应了。
只可惜后来一连等了四五天,都没再瞧见过那个拍人的狠小子。
赵来顺也能下地了,可是瑞昌的春天就像迟迟未来一般,总是看不到半点绿色。其实倒也正常,只要冒了芽的,都叫饥饿的人们给吃光了。照这样下去,今年说不定又是一个荒年。
正当赵家兄弟都在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方沐阳居然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二十个窝头,隔着老远看见赵狗蛋,就叫他:“嘴上有痣的那个,你过来!”
赵狗蛋刚过去,手里就被塞了个小布口袋,然后方沐阳转身就走。
赵狗蛋急了:“哎,那个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方沐阳没好气地回身答道:“没下毒,吃不死你!”
“啊?”这节奏赵狗蛋无法理解,只好呐呐地说了句:“谢谢啊!我,我叫赵狗蛋!”
“滚蛋蛋!”方沐阳突然走回来,扬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