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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别置手绢的习惯。老舍先生的《茶馆》第一幕中,那位“专管官厅儿里管不了的事儿”的黄胖子大概患的是“泪蒙眼”,因此要不断地从袖筒里抻出大手绢儿拭眼。这虽是一段小细节,却极生动地体现了那一时代的生活风貌。相声艺术的三大件——醒木、扇子、手绢,在表演中可以说是千变万化,有着无尽的用途。那帕子是夸张了的,约有二尺见方,为的是可以作巾帻之用。
手帕又是中西共享的东西。旧时中国男子手帕的实用性远远超出装饰性,而女子手帕却实用性与装饰性并重,因此女用手帕的质地和绣饰也就更为考究。西方却正好相反,男人手帕有着身份标志和体现修养的效果,也如同皮夹、袖扣、烟盒、手杖、领带、香水一样,是某一阶层男人的身份表征。男士手帕质地多用真丝或亚麻,以素白浆洗的为上品,凡订制的手帕多有家族的徽志或姓氏的缩写字母。放在下装口袋的手帕稍大,约一市尺见方,多是为使用的。而放置在上装左胸前口袋的手帕仅作装饰用,既小且薄,重叠的帕尖略露出口袋一寸许,平时西装多配以白色,正式场合的晚礼服上装也可用红色、蓝色或灰色,这种上装手帕一般是不随意使用的,仅作装饰而已。平时所用的手绢则以各种条纹方格印花的为多。我在法国巴黎和意大利佛罗伦萨都看到过专营男士饰物的小店,有工艺讲究的皮夹、精致的袖扣和手帕,那手帕的种类很多,一般是装在盒子里成半打或一打出售的。
我上小学时,从一年级就开始要求每天必须“三带”,即带水杯、手帕,另一“带”好像是口罩,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每天进入教室要由值日生逐一检查,如有缺少,谓之“三带”不齐,是要记录下来的。也正因如此,五十多年来至今养成随身带手帕的习惯。无论使用与否,换一身衣服时总要换上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手帕。于是也就对手帕格外留意。这二十多年来,商店里几乎找不到卖手帕的柜台,有时问问售货员总会招来诧异的白眼。想起七十年代中,偶尔要买点小礼品馈赠外国朋友,那时的工艺美术服务部有专卖真丝手帕的柜台,真丝是中国的特产,手绣更为珍贵,男用的亚麻扣花手帕也有许多品种,可谓是惠而不费的小礼物,又有特色。这些年在国外看到比比皆是中国出口的真丝亚麻手帕,已然不新鲜了。二三十年代北京的北京饭店、六国饭店,上海的先施公司和天津的中原公司,都有极受外国人青睐的各种手帕,多与中国手工制作的花边儿、绣片一起出售,颇受欢迎,而近二三十年也受到冷落了。
手帕的沉寂大约是与舶来品的Napkin即纸巾的兴盛有关,纸巾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既方便,也卫生,颇为时下大众所接受。纸巾的制作也越来越讲究,从质地到轧花都很惹人喜爱,一些大饭店还印制有自己特色的专用纸巾。但是纸巾也有缺点,一是造成资源的浪费,二是经各道工序的触摸,不可避免地留下细菌或病毒,三是在这种随手丢弃的简约生活习惯养成之中,往往忽视了许多生活艺术和生活情趣。
归去来兮,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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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小清风——说扇(1)
大约是在十二岁的时候,有位邻居是旗人名宦后裔,我偶然一次到他家中,看到人家在瓷青折扇上写金字,工整的写经小楷,按照每行回二的格式书写,是那样的清隽潇洒。那金粉是用白芨调过的,与瓷青扇面相得益彰,非常好看,于是羡慕不已。小时候胆子大,居然在东四牌楼的南纸店买了两柄瓷青面折扇,又去向邻居家要了些调好的金粉,回来也写起扇子。好像写的是什么“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之类的词,字虽写得不好,乍一看却也挺唬人。
几十年来对扇子有一种特殊的偏爱和感情,当然主要指的是折扇。一柄折扇大体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扇骨,二是扇面,二者合一,才是一把完整的折扇,又谓之成扇。中国人对折扇的喜爱已超出了它的实用价值,而是视为一项集多种艺术审美的工艺品,同时也成为一个重要的收藏门类。自明代以来,上自宫廷,下至民间,都有收藏扇子的嗜好。乾隆时的《石渠宝笈》中著录的扇面集册就有四十三种,成扇或扇页的收藏多达数百种。民间收藏家的收藏数量也颇为可观。读《红楼梦》,贾赦给人最恶劣的印象是巧取豪夺石呆子收藏的古扇数百把,那位石呆子是位真正的扇子收藏家,他收藏的折扇大抵是明清两代的作品,所谓“古扇”,我想是不会早于明初的。石呆子收藏扇子大约经历了一个很长的过程,反复鉴赏取舍,方能收集数百把精品,他把那些扇子视为性命,一旦为贾赦觊觎,竟致家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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