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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那不是一种浑杂,而是渗入,明明已经污损了,却无法分拣,无法澄清。
还有什么好吵的呢?我的语调一下子冷下来:
“谢阁下教诲,鄙人不胜荣幸。”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讥讽,或者他已经习惯了我的刻薄,他的夸夸其谈并没有因此停下来。我第一次警觉到他的言谈里的世故和卖弄;而我对于世事的谈论,则每每使他大惊小怪。
友谊的维持也如爱情,它是需要彼此能够对视的。不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已经离原地太远,就是我们各自行进的方向已经大角度地相错,总之,我们似乎丧失了彼此理解的能力,我们之间的沟通有了难以打通的梗阻。
我于是说要接孩子,把他一个人撂在那个小酒馆。
那以后,他又几次电话邀聚,我都找借口避开了。我们的关系似乎变质,已经从朋友退化到熟人;而熟人之间,敷衍到不失礼节也就足够,倘若深聊,彼此都会尴尬的。
更令我始料不及的是,独身生活这种形式由于被过度地注意,竟会在不知不觉中对我的交际形成限制,使我在许多场合不得不谨小慎微地把握分寸。这与我的个性太不吻合,因而简直是一种压力。
在我的朋友圈里男人居多,一直都是如此。因为我缺乏耐心,也不大拘泥细节,更容易和简明扼要的人相处,女人的细腻曲折我有点应付不来。原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和某个脾气投合的男性朋友一块喝酒聊天,散散步,看场电影,可是现在不得不谨慎了。
我的手机,在睡觉之前一般会关掉,但也有忘了关机的时候。一天夜里,我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执著的电话铃声吵醒。我喂了一声,对方就开始说话。我完全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哪位?”
“怎么,听不出来我是谁?”
“别废话,报名。”
“姐姐,还有谁会在这时候想起你?我就是挨你骂的那个硕鼠啊。”
我一下子被雷到醒透,想起这人来了。前几天外地来人,和一帮朋友聚会喝酒,这个人在场,并且在酒散后很周到地把我送到住宅区门口。他似乎在城管系统供职,算是有职有权的官员,我当时并不知道,当然更不明白这样的人混到文字圈里来玩个什么劲儿。
大家提起彼城新近出台的执法人员人身伤害保护办法,我忍不住大加讽刺:“很好很好,我十分仰慕贵市的立法者。我建议这些高人抓紧研究出台《拦路抢劫人员人身伤害保护办法》,强盗也是人嘛,不能因为人家抢点东西就伤害人家嘛。”
你想再婚吗(3)
大家哄笑。此人一脸尴尬,很认真地解释:“你不知道,做城管也不容易,冲突起来,没个办法真是不行。”
我说:“对啊对啊,我建议再出台一个《硕鼠人身伤害保护办法》,硕鼠也是人嘛,也不容易嘛。”
有人起哄:“左手你不对啊,硕鼠是人吗?你得这么说,硕鼠虽然不是人,但是人家也是东西嘛,不能因为人家偷吃几缸大米就伤害人家嘛。”
那天酒散以后,“硕鼠” 送我,一路上似乎在解释,还说了许多佩服我说话直率之类的话。
我觉得这人还算诚恳,有点惭愧自己的刻薄,于是对他说:“你若要摆弄文字,前提是不要被洗脑。”
他说:“我哪有你那么好的抵抗力,不行啊。”
我愣神儿的时候硕鼠在说话,大意是他经常看我的文章,他原来不知道我竟然独身,晚上喝酒刚刚听朋友说起,我这样的人独身,太委屈了。
这什么人啊。我独身不独身关你屁事啊。我独身不独身也不急着半夜讨论吧。
我嗯哈几句,转身告辞。
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常常收到硕鼠发来的短信。也许是觉得我了解在机关做事的尴尬吧,硕鼠的短信写得很倾诉,先是对许多事情感慨不已,很快就涉及私人话题。看他的口气,似乎我不理他是因为我端着;似乎只要他坚持下去,我“这块石头”就会被“暖热”。
一个成年人不懂得给自己留台阶,这是天真呢还是成心装糊涂?我只好很直白地告诉他:
“我有个男人,我们很相爱。”
硕鼠问:“准备再婚吗?”
“没准备。”
硕鼠于是断定:“矜持。”
自以为是到颟顸,简直要让人晕死。
有一天硕鼠找到了我办公室。所幸,我一位男同学正在办公室,就同学聚会的事和我商量。所幸我这位男同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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