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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们给皇上请平安脉。”
“朕心爱的人在这里,你让朕撇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自己回去?那宫中冷冰冰,哪里还有朕的温柔乡。朕在这里离她近些,伴在她身边,心还勉强好过些,若是回宫,怕是片刻也难忍那锥心刻骨的煎熬。”皇太极眼中又泛泪花,这
里上上下下,完全没有一个知心的人能体会自己的痛苦,都只是一味的劝他节哀。他们不懂,又怎会懂,失去唯一挚爱的痛,是可以劝慰的吗?皇太极只觉得自己是多么想念海兰珠,又是多么孤寂,茫茫人世,再没有他心之所往。他起身走出御幄,往宸妃停灵之所走去,完全不理会绰奇苦苦相求。
☆、八十四 长歌
前线捷报频传,盛京却是满目苍白,举国痛悼。一国之君都已痛断肚肠,下面的人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都要跟着如丧考妣,也敢稍有不敬。
深秋之夜,冷风侵骨,盛京城外夜色茫茫,一片哀伤的宁静。
“嗒、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疾奔而来,是两匹马,后边的一匹马上坐着一名戎装军官,他挥着马鞭,奋力追赶着前面的马,终于在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时追上了,那副将赶到前面一扯缰绳,横过马来阻住了去路。
“爷,不能再往前了,若被守城值更的兵士看到,您私自回京的事便要泄露了。”那军官跳下马来,对坐在马上的人恳求道。
他口中的爷不是别人,正是豪格。可是此时的肃亲王豪格,已完全没有了平素在战场上的豪迈与英武,此时的他双目充血,眼中乌沉沉看不到半点光亮,脸色苍白,神情凄怆,完全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拦他之人是他的副将,名叫巴克什,在军中跟随豪格多年,智勇兼备,忠心耿耿。
不眠不休千里奔波,豪格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慢慢从马上下来,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巴克什见状十分震惊,想上前扶他,却又不敢,正在后面犹豫着,却听到豪格仰天一声长吼,绵绵不绝,回肠荡气,在黑夜里听来分外感到撕心裂胆,那声音中全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巴克什害怕出什么事,想劝慰几句,却着实不知由头,更不知从何劝起,只能呆呆看着主子。
只见豪格长吼过后,便像泥塑一般,一动不动的跪着,巴克什在后面看着主子依然笔真的腰板,却觉得有股不出的凄凉。半响,巴克什忽然听到豪格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他仔细一听,主子竟是在唱歌,只是似乎已不成调,没头没尾的,只反复哼着几句——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
巴克什凝神听了一会儿,心中隐约猜出些许,只是主子的事,他们奴才向来不敢多问、多听,更不敢妄自揣测,所以也不敢往下深想。他觉得,主子就算是有什么伤心事,喊过叫过,发泄过也便好了,等一会儿,主子站起来上马,回奔沙场,便又是勇力无双的肃亲王爷了。
大悟无言,大悲无泪。此时的豪格便是如此,他哭不出来,心却在泣血。
“你说过,要我们两人各自珍重,你还说过,要我答应你,无论何时都不放弃。如今先食言的人却是你。我此生若没有你,还有何可珍重?无悔,我本想战死沙场一了百了,现在却只想死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如此,
我的魂魄便一定可以找到你。我没有放弃,只是没有你的人间,我无可留恋。”豪格目光沉沉,自言自语低声说着。
片刻后,豪格回头对巴克什道:“你退远,不要烦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儿。”
巴克什乃是豪格心腹,追随他多年,对他的脾气性情甚至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此时看他眼中透出一种绝决,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假意听从豪格命令,一步步向后退去,只是他颇有心计,退后时并不是正直着往下退,每退一步便偏一些,最后虽退远了,却是在偏后方,没有被豪格的后背挡住目光,豪格一举一动仍皆在他眼中。
豪格此时心荡神恍,根本顾不得许多,他改成单腿跪地姿势,从靴筒中取出一柄短剑握在手中,目光沉静,眼望盛京,喃喃道:“相信你并未走远,且等我一等。我唯有此法,才可与你团聚。你若生气,等见到我,打骂由你,从此我们再不分离。”
豪格无一丝犹豫,猛的提剑向心口扎下——生无可恋,只愿与心爱之人黄泉相携,再不分离。
“叮!”电光火石间,一支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