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 杨雄结拜石秀(上)(第1/2 页)
却说当时二人行到一个大街,只见远远地一通鼓乐乱响,涌过一堆人来。
戴宗、杨林在街上立住脚看,只见前面两个小牢子,一个背着许多礼物花红,一个捧着若干缎子彩绸;后面青罗伞下,罩着一个押狱刽子手。那人生得一表人物,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嘴周有几根细细髭髯。因是刚行刑的缘故,穿着一身红。
那人祖上是河南人氏,姓杨,名雄,因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跟着来此地居住。后来哥哥病故,好在续后的新任知府高看他一眼,参他做了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手。因为他一身好技击本领,加上面貌微黄,本地人都称他做病关索。
当时杨雄在路中间走着,背后一个小牢子擎着把鬼头法刀。他们刚刚去市心行了刑回来,正从戴宗、杨林面前走过。
那时人迷信,传说人被处斩后,阴魂会来纠缠刽子手。如果刽子手在谁家停留,被处斩的阴魂就会滞留谁家,给这家人带来晦气。有些行文不端的刽子手便趁机留在别人家门口不走。那人家只得自认倒霉,给刽子手一些酒吃,或者送些礼物,不叫他在自家门口停。
因了这个缘故,众人在路口拦住杨雄,与他把盏。
杨雄正吃着酒,忽见侧首小路里撞出七八个军汉来。为首的一个,叫做踢杀羊张保。这张保是蓟州守御城池的军士。他有个妹妹叫张惜惜,原本是瓦子里的人物,后来被蓟州守将收做外室,因此张保便威风起来,时常带着几个破落户军汉,城里城外讹诈些钱使。张保会八九路的弹腿,虽是庄稼把式,但也高常人一大块,因此给自己取个外号叫金刚腿,不过那里人恨他,私底下都叫做踢杀羊。这张保见杨雄得了许多缎匹礼物,便带了这几个没头神破落户,赶着上前要讹他。
当时那张保拨开众人,钻到杨雄面前叫道:“节级有礼。”
杨雄道:“见过大哥。”
张保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特来问你借百十贯钱使用。”
杨雄笑笑,看看四周道:“虽然我认得大哥,却不曾钱财相交,为何找我借钱?”
张保道:“你今日骗了百姓许多财物,如何不借我些?”
杨雄应道:“这都是我刚刚行刑,活干得利索,监斩官赏与我的,怎么是骗百姓的?你不要来放刁,我与你军卫有司,各无统属。”
张保哪里肯理会他,便叫那几个军汉向前一哄,先把装着花红缎子的包袱抢了去。
杨雄大怒,向前要打那些抢物事的军汉,却被张保劈胸带住,背后几个军汉聚拢过来,拖住了手,抱住了腰。杨雄不敢下重手,只被这些人逼住了,施展不得,解拆不开。见动起手来,那些小牢子不敢得罪张保,各自回避了。
正闹之间,只见一条大汉扛着一头猪路过,那猪体躯庞大,被捆了四蹄,足有二三百斤重,那大汉扛起来却似无物一般。
那大汉见众人逼住杨雄,便分开众人,前来劝道:“你们为何打我哥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那张保睁起眼来喝道:“你这个打过脊、饿不死、冻不杀的臭乞丐,也来多管闲事!”
那大汉也不急,也不恼,只哈哈一笑,把肩上那猪取下来,往张保身上只一抛。那张保哪挡得住,被猪砸的一跤跌翻在地上。那几个帮闲的见了,齐齐上来动手,被那大汉一拳一个,都打的东倒西歪。远处一个帮闲见势不妙,背着包袱转身钻到一条小巷子里。张保爬起来跟着跑了。杨雄舍不得包袱里的财物,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同进到巷子里。
那大汉仍不歇手,在路口将那几个没走脱的闲汉打的哭爹喊娘。
戴宗看了,低声喝彩道:“真是好汉!”
杨林对戴宗道:“这个好汉,我们可结交他,也叫他到梁山泊去。”
当时戴宗、杨林便向前劝道:“好汉看我二人薄面,别与这些人一般见识。我们到那边一起吃酒说话如何?”
大汉指着那些破落户道:“今日且罢休了,日后不要被我再见到你们讹人。”
那大汉扛起猪,随二人来到一个酒馆。他把猪扔在酒馆门口,随二人同到阁儿里面。
那大汉行个礼道:“二位大哥唤我到此处,却是为何?”
戴宗道:“我弟兄两个是外乡人,因见壮士行仗义,只恐一时出拳太重,误伤人命,特地请壮士酌三杯,到此相会,并无歹意。”
那大汉道:“两位仁兄外来是客,如何能要你们请吃酒,实是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