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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说得出口?好在他还有个大哥,不然恐怕已经被这些难以启齿的家事憋出忧郁症。
炎允撤也是经历了失败婚姻的过来人,唯一的儿子选择跟母亲,父子俩大约一周见一次面。他可以理解那种真的已经无法和曾经山盟海誓的另一半生活下去的感觉。他也不希望年迈的父母过于操心,于是便体谅弟弟对父母隐瞒实情的做法。
“大哥是医生,二哥是律师,老妈是前政府机构官员,老爸是退休军人。”炎允撤说一句就用食指在桌面点一下,最后大力一掌拍下去,愤愤道:“这一家简直像个攻不下的堡垒!”
炎允赫摇头苦笑,回想自己当初如何艰辛地突破妻子家里的这四大关卡,如今功亏一篑,这段婚姻的结局,称得上惨不忍睹。那天想要带儿子去医院,妻子的医生大哥就亲自找上门。炎允赫当时也不想做得太绝,便同意让儿子到妻子大哥的私人诊所接受治疗。
儿子养伤期间,高烧不止,妻子居然一直待在娘家没有现身。炎允赫曾找上门,要妻子面对问题,至少,要对被毒打至昏迷不醒的儿子表示歉意。结果,被岳父轰出了门。更夸张的是,儿子出院不到一天,居然给打出家门。
炎允赫不知道真实经过,但岳父一句‘禽兽留下的孽种,不要也罢!’,他便忍无可忍,立刻提出离婚。夫妻那么多年,直到此时,才看出妻子一家的思想扭曲得这般不可思议。育陵就算不是自己亲生的,也叫了自己十七年爸爸。不只是育陵,炎允赫决定要让两个宝贝儿子远离妻子的家庭。他费了不少心思和钱财,与律师周旋得焦头烂额,终于靠心理医生诊断出妻子患有轻微精神分裂,才得到儿子的抚养权。
短短的两个月,却经历了一连串想都没想过会遭遇的事。如今看似告一段落,但真正辛苦的才刚要开始。赡养费、生活费、债务,还有一个人带孩子的压力……
炎允赫喝完威士忌,脑袋即有些昏沉,还想再倒一杯,却被大哥给阻止。
“育陵这星期打过电话给你了吧?”炎允撤把酒和酒杯都移到弟弟无法随手拿到的地方。
炎允赫点头,自大哥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点燃。
“还是什么也没说?”
“嗯。”炎允赫吐出眼圈,泄气地垂下头,“除了说‘没事’,就只说户口里的钱过一段时间会还。这笨儿子,钱本来就是我给他的,还什么呢?回家不就得了。”
“这叫有骨气嘛!既然都说没事,你就不要太挂心了。”
“大哥,他才十七岁啊。”炎允赫趴伏在桌面上,夹在指尖的香烟已拿不稳,跌落在地。
炎允撤揽着已经没办法走直路的弟弟步出舞厅,在舞厅隔壁的露天大排挡找了位子坐下,并点了解酒的柠檬汁。
炎允赫背靠椅仰望暗红色的夜空,喃喃自语:“不对,育陵上个月过生日,已经……十八岁了。”
“嗯,可以独立了。”
“什么意思?”
炎允撤被弟弟突如其来的怒瞪吓得差点把饮料喷出来。
“他长多大都是我儿子!谁准他独立了!连一纸高中文凭都没有,怎么过活?我说,若是你儿子你会不管吗?”
炎允撤见弟弟有发酒疯的迹象,连忙招服务生结账,打算尽快把弟弟拖回家。
“我知道育陵聪明,可这社会就是现实!没有大学文凭不可能找得到好工作!喂,他是我儿子!”
“是是是,是你儿子,是你儿子。”炎允撤敷衍着回答。弟弟酒醒后通常都会把喝醉时的事忘掉个九成,他也就不想费心认真答话。
“育陵书念的好,运动行,还会钢琴!画画是输给小旗,可毛笔字写得漂亮!我告诉你,我拚死也会让他念最好的大学!他以后要不是工程师,也一定会在跨国企业任高职!他是我儿子!”
“嗯……嗯……”炎允撤一脸无奈地掏耳朵。弟弟之前告诉他,育陵两岁的时候妻子便从血型得知儿子的生父是谁,从那时候开始便一直隐瞒。如今弟弟连喝醉酒也要称赞儿子,令他忍不住想问,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是否也会这么在乎?不过,为了避免被比自己壮的弟弟揍,还是把这没有意义的问题收起为妙。
“不早了,回去吧!”炎允撤结账后便把弟弟扶着站起来,弟弟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想到自己的车子停得很远,禁不住暗叹一声哥哥难做。
“诶诶!大叔,别挡路!”一个年轻小伙子与炎允赫擦身而过,炎允赫脚下虚浮,虽只被轻轻一推,脚步立刻不稳,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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