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履霜坚冰至(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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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蜀郡街头巷尾、酒肆茶坊几乎座无虚席，或交头接耳，或大声喧哗，让大家兴致如此高昂的无非两件事，一是昆仑镇即将举行的太虚魁首之争，二是南晋国荀侯厉兵秣马西征伐蜀之战。

比武一年一度，昆仑墟决无闫已经连续十年夺得魁首，去年魁首依然是花落他家，不过不是决无闫本人，而是他的孙子决明煜，决明煜因此名声大噪，因其长相俊秀，成为了巴蜀万千姑娘竞相追逐的对象，不过他们常年隐居，只有比武大会现会身，因此至今为止还尚未听闻有姑娘追上了他。

比武几乎没有新鲜事可言，不过巴蜀要打仗了，这倒是挺新鲜的事，如今土生土长的蜀人，只要还活着的，便鲜少见过战争。

巴蜀是什么地方？这里良田遍布，国富民实，就算近些年不如之前，但水旱从人，百姓不知饥谨，甚至算得上繁荣富饶，况且西南有高原，北有群山，东有长江，长江两岸绝壁陡立，还有天下至险瞿塘，实实在在的一块天险之地，易守难攻之至。

荀侯突然西征，以一个刚上任不到一年的荆州刺史的身份，无论怎么看这都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同于百姓的安闲自得，此刻的皇帝宫殿之内，宫女太监无不人心惶惶，蜀国皇帝羊佑颐端坐于寝殿内的龙椅上，不知何事惹得他大动肝火，不仅摔了茶碗，奏折都散落一地。

“陛下息怒。”龙椅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两位老者。

“你们说，这该如何是好。”

两人跪在地上，互相使了个眼色，随及其中一人说道：“去年赵国皇帝便令使者前来和亲，求娶婳祎公主，若是……”

他话还没说完，茶盅连着滚烫的茶水遍朝着他的头砸了过来，官帽砸偏，羊佑颐脸上暴怒之色又盛了几分。

“痴心妄想。”他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

“启禀陛下，纵然赵国纵横北方，难逢敌手，但我巴蜀与汉中外有山川之险，内有天府之积，别说一个赵国，哪怕十个八个赵国也挡得。”

“朕要……迎敌之策。”

“臣等忧国奉公三十余载，承陛下圣明恩泽，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坐鼎巴蜀，承平盛世，若是治国安邦之策，臣定肝脑涂地，可这迎敌之策，当召武将共同商议方为上策啊！”

他们本想借此机会让家族后辈乘机博取功名，不曾想皇帝竟直接召在戍守剑门关的褚宣回朝议事。

有惊无险地离开皇宫，两位老臣不谋而合地朝太史令府赶去。

太史令府枯叶依枝，檀香绕梁，幽清玄静，岑寂冥默，府中设有一灵台，灵台的正中一座巨大的浑天仪缓慢的运行着，前方的作塌上有一男子，黑袍广袖，头戴半尺玉色高冠，如墨的长发披于身后，面容消瘦苍白，神色冷峻如霜，只见他手执狼毫，下笔如行云流水，奔逸绝尘。

直到侍卫领着两位大人入内，他捂嘴轻咳了几声，方才放下了笔，向两位大人扶手行礼，“成大人、李大人”

“太史公案牍劳形，为蜀国江山尽心尽力，实乃陛下之幸，蜀国之幸。”

“哈哈哈，李大人所言甚是，甚是啊！”

“不知两位大人为何事亲自登门？”

蜀国太史公圭元真人从不与人客气寒暄，即便面见圣上亦是如此，似乎整个朝堂都习以为常了，两位大人虽位高于他，却并不觉得冒犯。

“太史公可还记得三年前你为陛下占卜的卦辞，其中有一句：履霜，则坚冰必至，破冰之法，不在东方，而在于北。”李大人说着，又是叹息，又是摇头，“今日探子传来消息，晋赵两国厉兵秣马准备陈兵西下，陛下震怒不已，我等进言献策也无济于事。”

李、成两家自开国起在蜀地便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这两位大人便是各自家族的家主，巴蜀偏安西南七十余载，物阜民丰，战火不扰，安乐日子早已腐化了人心，士族之间盘根错节的联姻关系拥护着最核心的上位者，是以以这两位大人之无能，依然能身居高位几十余载。

“不知两位大人所献何策？”

“一年前河东殷氏殷鉴兴兵北上，大败而归，本就伤了荆州根基，如今这新任荆州刺史荀侯不过才上任一年，又是个寒门出身，不足为惧，就是这赵国战神丘髯，听闻此人征战沙场，无往不利，短短五年间便使得赵国称霸北方，若是他兴师南下，确是个棘手的。”

“正是，这赵国虽称霸北方，但虎敌环伺，眼下并非其进攻我国的良机，我们左思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