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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此时的白子显出某种模棱两可的灰色,横亘于棋盘上,混沌一片。
解雨臣指尖摩挲着棋子,语气透出绮丽的味道:“我的开心很重要么?”
“我只是疼惜那砸坏了的东西。”黑瞎子笑笑,又把玩起两枚核桃,向门微微虚掩着的屋门处远远望了一眼。
“琉璃镇纸罢了,黑爷喜欢尽管去盘口里挑。”解雨臣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黑爷也该明白,只值一枚镇纸的事情也不必您兴师动众,连旁人的家事也要插一脚。”
黑瞎子置若罔闻,又低下头轻轻摆下一枚棋子才开口:“小九爷,我方才见到裘德考家的马车了……我猜是为着这个?”
“解家和裘家一向不睦,众所周知。”解雨臣看着棋盘,眉间微微一动,口气如常。
黑瞎子没作声,只是轻轻一笑,修长指尖在棋盘上掠过:“裘家一向不与解家往来亦众所周知。”
解雨臣阖上眼,他唇角的笑意冷而凉薄。束发冠上垂落的发丝垂落在脸侧,映得他话语平和而安静:“黑爷以前在关外待得多罢?”话题的转折实在太过模糊,黑瞎子略略斟酌才回答他:“是。”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请黑爷的缘故。”解雨臣依然闭着眼,手指轻轻叩着微凉的桌面。“可是黑爷知道么?裘德考根据藏有琼楼修筑之法的墓穴画出的图纸根本不可能是在关外的墓穴。”
黑瞎子漫不经心的托着腮打量着解雨臣貌似安详的容颜,闻言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却是不咸不淡的模样。
“裘德考那张图纸内设了多个用水的机关。而他对陛下说的蒙人公主脱灭干的墓穴在大漠深处,为了防止人为破坏,远离水源百里之外,大漠干旱至极,根本不可能这样奢侈用水。”解雨臣淡漠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唇际扬起一抹讽刺的笑:“黑爷见多识广,恐怕也猜得到端倪。”
“那张地图只有一半。”黑瞎子接过他的话头,却并不甚在意的样子。垂下眸子注视着棋盘排列,过了一会儿后轻轻笑了笑:“小九爷,这局棋你恐怕要输了。”
解雨臣睁开眼,指尖在唇际微微一点,笑意凝成冷凝的弧度:“黑爷知道我的意思么?”
黑瞎子这才抬起头来,将左腿压到右腿上才不咸不淡的说道:“小九爷的意思是凭借裘德考希望您来寻找这琼楼的图纸是找不到所想要的东西的,而对您而言,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么?”
“你错了,”解雨臣冷冷的看着他,将一直掩在袖口的一封绛色请帖搁在桌面上。“我还有一条路可走。裘德考两日后会在新月楼设下拍卖局,之所以特意送到我府上,自然料定了我会留意图纸的不妥,那么无论拍品是什么,都只能是解家的。”
黑瞎子看着他,没作声。只是忽然想起昨日夜间,阿宁喝得微醺,追问他如今解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当家解雨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时,他回忆起刀光里映出的面影,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起多年前在女子绢扇上看到的词句:晚凉天净月华开。
而此时的解雨臣便如月华初开,光芒潋滟,映出他眸底淡然却决绝的一抹亮色。
“这就是小九爷要见解爷和解二爷的缘故?”黑瞎子一壁落子,一壁含笑追问。
解雨臣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阖上眼,眉间透出浅浅的倦怠,算是默认。
黑瞎子笑笑,起身从花树上折下一枚海棠花,轻轻放在解雨臣手边。娇丽的西府海棠映得他面容澄净,仿佛只是寻常贵族公子,面目如玉。
黑瞎子诚实的认为,这个男人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终究没有多少人可以在俊美里透出媚意,在媚意里透出疏离。于是他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染上了微妙的轻佻:“但是小九爷,物以类聚,告诉他们不若告诉我。”
闭着眼的男人闻言喉咙里透出低沉的笑,慢声重复说:“物、以、类、聚?”他霍然睁开眼,拈起那朵花瓣饱满的海棠,声音里透出冷意:“这是你折的?”
黑瞎子唇边的笑一直灿烂,却直至这一刻才透出那么些温和的味道:“花开堪折直须折,小九爷觉得呢?”
“说得好。”解雨臣浮起一抹冷冽的笑弧,他把玩着花朵,最后一次将目光落在棋盘上缓缓巡弋,眼底有复杂的情绪。
“小九爷和我一样都是懂得抓住时机的人。”黑瞎子静声回答。
解雨臣最后一次落下棋子,身子轻轻向后一靠,眯起眼晕起一抹媚色如水淌在眉心:“所以我赢了。”他微笑开来,却忽然靠近了瞎子耳畔,指尖轻轻掠过他鬓边的黑纱柔软,气息暧昧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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