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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会天晴?太阳依然遮在薄云后,可是,一弯绚烂夺目的七彩虹,不知何时绽露柔亮容颜,静静悬在云端。
抹了把脸,抹去那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想见他,这一刻她很想他。
刘邑玥站在连廊下,翘首望着前方来路,雨停了许久,伏暑仲夏炙热的空气里带上了丝丝清凉,他却有些许浮躁,打发了几拨人带上雨伞寻了出去。
踏上青砖小路,蓄积雨水的花树压得沉甸甸,兀自“嘀嗒、嘀嗒”如乐音一般落着水珠子,打在石砖上啪啪地响。方绕过花树,眼眉瞬时柔和了,眼前湿漉漉的白衫女子也站住了脚,仿佛是刚从水中捞起,微曲的长发散开,像是水下弧线柔美的水蔓草,湿透的衣裳紧贴着玲珑纤长的身躯,勾勒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柔美曲线,他开始庆幸下人没有找到她。
“傻丫头,下雨不会避么?”话未说完,她已经扑到怀里,湿漉漉的头直揉在他胸前,水蕴很快透过夏日薄衫浸透前襟,笑意直达眼底,他搂住这湿嗒嗒的人儿,手心揉了揉她后脑长发,忽然“哗啦啦”一声脆响,大片雨水带着夏日香气顷刻洒向两人,花瓣细叶随着水滴,落了一头一身。
怀中女子抬起头来,退后半步,那双黑玉一般晶莹剔透的眼睛眨巴眨巴,像夜空顽皮躲闪的星子,闪烁狡黠的光芒。她的一只纤纤素手兀自把在身旁花树干上,又用力一摇,花雨又在纷纷扬扬,和着她忍俊不住地哈哈笑声。想也知道自己此刻也如她落汤一般的狼狈。
挑起眉头,在满天花雨中,拢住她的身躯,扳住后脑,重重印下一吻,将那清脆笑声封在唇齿间,直吻得她身子轻颤,面红似霞。
浸泡在明歌一早备好的姜汤热水中,舒服地长舒一口气,缓缓将头也沉入水中,任由那暖暖水流沁透全身发肤。闭上双目,含着微笑,脑海中填满了适才那个颤息的热吻。
换好干爽的衣裙,兀自坐在铜镜前,一边傻笑走神,一边用缎帕有一下没一下擦拭湿发;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拿走她的缎帕,替她细细揉擦长发,“为何傻笑呢?”
“自然是为你。”她毫不羞涩地抿嘴浅笑,只是脸颊红粉霏霏。
他默不作声,手底依旧轻柔。
春暖雁归阁(七)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 岐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 睕彼牵牛,不以报箱。”
两人白衣翩翩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市中,宝珞依旧不敢相信,他们就这般伫立于喧繁人潮;玥只是说了句,“今儿七夕,我们出去走走。”便将她带到了这里。
这里,她自然认得,朱雀门、西口市,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从漠北来到京城,这儿她可没少来,从前那些悠游自在的时光,那会儿尽是小女儿家心性,喜爱逛街,闲晃,稀奇的小玩意儿,听书,饮茶,看戏,时常一同混迹此处的乃是熟门熟路的刘邑隆、阿西、梅朵,童虎。可是,却从未想过与最亲近的玥能这般携手走在繁华街市。
脱去一身紫袍皇服,白衣似不染尘世的雪霜,高贵摄人的风采,不时引来他人张望,小姑娘含羞回眸。他却毫不在意,任由宝珞拉着手,遵循于路边小摊,始终噙着微笑,那笑容令得他整个人变得和煦可亲。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是麒王殿下!”
繁华的街道顿起骚乱,路人将他们围在圈中。一道道炙热眸光泛着兴奋,热切地看着刘邑玥。
宝珞慌忙分开人群,大声说着,“认错了认错了,我们是益州容氏,他是我夫君,可不是麒王,你们不觉得我夫君比麒王更好看么?麒王老板着个冷冰冰的面孔,不像不像。”说完竟一脸花痴似的深情凝望。
刘邑玥微微僵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围观众人被唬得一楞一楞的,即便是亲眼见过麒王的百姓,亦也只是远远观望盔甲挂身或是皇服紫袍的麒王,且众所周知麒王素来清冷;笑容,从未有人得而一见。
人群渐渐散开了去,“小娘子,你真好命,相公长得这般好看。”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又走开了。
两人的笑脸也渐渐泛出苦涩,宝珞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下回我们再出来,我可要把你的脸也抹上胎青,没得引发骚乱。”
“好,娘子下回可要记得了。”瞧着她粉颊羞怯,他笑得越发捉狭。
畅快游玩至夜深,意犹未尽返回家中,宝珞又拖着玥翻上屋脊,躺在屋瓦上观望牛郎星与织女星相逢。
“听说只要夫妇一同看到重逢的牛郎织女星,便会白发相守,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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