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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速度极快,裹着黑衣刷的便从善宝和福康安的身旁掠过,护着乾隆往门内行去。善宝看了看福康安,发现他的脸sè在昏黄的灯笼照耀下也是一片惨白,心中暗暗取笑一下,恐惧之心去了大半,挑着灯笼抢在福康安之前进了那道门。
入门便是一条宽可一丈的青砖甬路,缝隙间干枯的蒿草足有一人来高。甬路尽头,整个宫殿一片黑暗,廊子中鬼影绰绰,偶尔夜鸟哀鸣,加之回风萧萧掠殿而过,发出的丝丝鸣声,似悲似泣,气氛��说搅思�恪�
暗卫有四人,已经将乾隆团团围在zhongyāng,借着火把上跳跃不定的火光,善宝见乾隆的脸上似悲似喜,踏着暗卫踩倒的蒿草径直来到大殿的正门,静静的站了好久。善宝和福康安便站在他的身下台阶上,默默等待,良久良久,都快不耐烦的睡着时,猛然,殿内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嘤嘤咛咛的哭泣,似魔音穿耳一般,透过厚重的殿门,直撞到殿外站立人们的耳朵中。
善宝身子猛的一颤,只感觉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急忙去看乾隆,见他身子也是一震,一把推开护在他身前的暗卫,往前一个大步,伸手就将厚重的殿门推了开来。
哭声更真,善宝和福康安连带一众太监惶惶不安,正要随着乾隆进殿,便听他一声断喝:“都在外边等着,龙十三,龙八,谁敢进殿半步,给朕诛无赦!龙七龙九,你俩随朕入殿!”
此刻善宝已经可以肯定殿内一定关的有人,乾隆一定知情,却无论如何都猜测不出是谁。不过心中的恐惧却慢慢消失,轻轻拿肩膀撞了福康安一下,投过去一道探寻的眼神。
福康安惊魂未定,身子猛颤了一下,看一眼拿着火把门神似的黑衣蒙面暗卫,冲善宝摇了摇头,低下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
乾隆的厉喝声似乎还在殿内回荡,场面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与风吹殿角的呜呜声,似怨妇恸哭,似离人悲泣,呜呜咽咽,吵的人不得安宁。
这真是一段难捱的时光,空气仿佛被寒冷的空气冻的凝固住一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殿内传来动静,乾隆在两个暗卫的护送下走了出来,别人谁也没理先冲高大庸道:“下来告诉内务府一声,再派几个小太监过来伺候,院子里都荒芜成了这样,这里伺候的太监着廷杖四十,打发去南苑马棚铡草。”
高大庸“扎”的一声,哈着腰虾米似的的再无余话。乾隆也不去管他,昂首出殿,居然一不留神,被那高高的门槛拌了一下,一个踉跄,唬的一干围着的暗卫太监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善宝倒是有心表现一把,无奈没那暗卫速度快,只能空自遗憾。见也不知道是龙几扶住了乾隆,听他怒道:“早吩咐每宫门槛降三寸,内府大臣干什么吃的?”
“主子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宫本也要改的,送内务府的单子也是写着的……内府高大人说这宫荒的太久,便将此宫勾……”
高大庸话未说完,便见乾隆冷冽的眼风扫过来,慑的他一颤,后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乾隆冷哼一声:“你是听高恒的,还是听朕的?嗯?”
高大庸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砰砰的磕头无数,嘴里直嚷该死。乾隆却不再理他,一把推开旁边扶着他的暗卫,怒哼哼的迈步下了台阶。众人不敢怠慢,匆匆跟了上去——善宝看高大庸岁数不小,却被吓成这样,心中不忍,上前搀他一把,得他感激一瞥,这才加快脚步跟上福康安。
出了yin森森的长chun宫,转出夹道,重又回到宫灯照耀下的亮白之地,善宝顿时觉得心也一松,便见暗卫倏忽消失,心中不知怎么,忽的想起了那ri夜里在富察府的池塘边棠儿消失的情景来。
真有武林高手啊——那棠儿的武功又是跟谁学的呢?福康安知道他的额娘会武功吗?善宝琢磨着,心说改ri倒要问一问棠儿,最好跟她学上两手——现在自己这脸蛋儿,在这个男风盛行的时代总没安全感,有了这倏忽消失的本领,打不过总能逃罢!
“唉,你们说,蠲免钱粮,修治河防,以宽为政,这些政策不好吗?天下臣民不是也得了实益么?怎么有些地方偏就不能体贴朕意,不是扛着不办,就是玩忽懈怠,甚至姑息为jiān,做出这等……真奇怪,明摆着的好事都能办歪了,难道朕真的错了吗?”
猛听乾隆叹息,善宝侧头一看,发现居然就剩自己和福康安跟在乾隆的身后,高大庸等离着自己三人足有十多丈远,想来是在自己走神的时候得了乾隆吩咐的缘故——这便是乾隆的心事?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