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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々您,他很好。他如果知道我来这里,一定会让我代致问候的。”
“嗯,曼塞尔这一家好懂礼貌啊。你说是不是?对吧?”我未回答,她又问,“对吧,姑娘?”
我在凳子上挺々上身。“哈莉奥特姑nǎinǎi,您还不知道吗,我们家的人给您写信就像您给他们写信一样勤——尽管只是感谢您一次々修改的遗嘱。”
她的眸子一闪,“我的遗嘱?哈!你不是来取遗产的吧?”
“哪里,我有活干,有饭吃,再说您还活着,我怎么能干那事!”我干笑道,“况且,为了几分钱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也不值得。”
姑nǎi々突然动了一下,用手去拽身上盖的毯子,这时我发现约翰?莱恩曼朝我瞥过一眼,目光中含着一半好笑,一半担忧。“只要有人真心关心我,我宁愿就在这里为他们死去。为任何一个都可以!”
我赶忙说,“姑nǎi々,您要是想我们或需要我们办什么事,只需告诉我们一声就成,从伦敦到贝鲁特不就六个小时航程吗。我们不过是让您接照您的愿望生活——照我说,您创造的这种环境还真够味儿呢!”
她敞怀大笑起来,接着是一阵气喘,身上盖的几层东西随之起伏。她将大手抬抬,红宝石又发出闪亮。“好啦。好啦,孩子;我是在逗你!我一生最喜欢跟人斗嘴。不过,既然你完全赞成‘谁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的原则,你为什么还非要跑进宫堡来看我呢?”
我笑道,“可以说是出于好奇心。您可是个大名人。大家都在谈论您,易卜拉欣山庄又是黎巴嫩的一个名胜。当我发现我能找到一个借口排除障碍闯入此地时,只要不是下油锅,什么困难也阻挡不了我。”
“约翰,记下来,我们真该架一口油锅。小曼塞尔已落入你的掌心,明白吗?噢,那么说,大家都在谈论我了?这大家都指谁?”
于是,我把服务台接线员的话告诉她,并谈到我如何给格拉夫顿大夫打电话,了解她的病情。
“医生本来是很有用处的,”她说,“但他这人是个蠢货。他返回伦敦!再好不过。现在我的病轻多了,轻多了。她肩头的大方巾滑脱下去,她一边生气地去拽,一边低声嘟囔着“你打电话查问我”,“你在旅馆嚼我的舌头”,她的话忽然间变得含混不清起来,我真想走了,但在未谈及查尔斯之前我不能离开。不知为什么她一直不提起他。
“克里斯蒂……”听到她在讲,姑娘家怎么取这样个傻名字?它是哪个名的简读?”
“克里斯塔贝尔。人们一听最容易联想到克里斯托弗。”
“原来如此!”我马上产生一个深刻印象,从她那双yin影里的眼睛看,她绝不是个健忘的人!她现在是做戏。这种印象令我心中很不是味儿。“喂,我们正谈什么来着?”
约翰?莱恩曼赶紧凑上来。“哈莉奥特夫人您还不该休息吗?吃药的时间到了。我把
曼塞尔小姐送回去好了。”
“不,”姑nǎi々哈莉奥特坚决地说,“我现在还不想吃药;那些药片光叫我瞌睡。孩子,待着别动,陪我消遣,消遣。你来贝鲁特多长时间啦?”
我正在给她讲述我们旅行团里发生的有趣故事,她忽然伸出手猛拽起床边的钟绳。房子里回荡起那熟悉的叮々当々的轰鸣,接着响起一阵狗的刺耳的狂吠。我收住话头,但她好像要发脾气似地说,“讲下去。你们旅行团怎么啦?”
“他们在星期六早上返回了伦敦。”
“所以,你现在可以单独行动了?是吗?那个傻妞跑到哪儿去啦?哦,你在这儿哪!你刚才见鬼去了吗?”哈莉德这时匆々走进屋来。她的样子很惊惶。
“给我烟管。”姑nǎi々急躁地说。
哈莉德三步两步向梳妆台跑去。我愕然地望着她。假如不施加赫斯特?斯坦厄普夫人所惯用的皮鞭加棍棒的高压手段,我难以想象得出有谁能镇住哈莉德。接着我发现在床后墙壁的高处钉着两对木桩。一根木棍和一只步枪分别架在上面。我难以置信地眨眼望着它们,现在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这里竟然……
那姑娘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木盒子和一只烟嘴,将烟嘴安在床边的一根长管小烟袋上。我看见她向莱恩曼迅速扫了一眼,莱恩曼生气地点々头。这便是哈莉德紧张不安的原因,她处在一个仆人的左右为难的境地:这个主子吩咐她干的事另一个主子却反对。
莱恩曼凑到我耳边说,“我无法请你吸咽,她只主张吸生烟叶,恐怕气味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