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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了那个他想见的人的身影在台上一晃就钻进了旁边的小门,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阳,”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他扭头一看,是李一凡。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又说话了:“阳老师,趁还没有开始,你再看看,不妥的地方,再改一下。好吗?”
阳昆看着她,动了动手中的书,没有开腔。
李一凡两颊突然飞起了红云:“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在看书。我看见你坐在下面,就跑下来了。求你看看嘛!”
阳昆拿过诗稿,手指微微发抖。这是重新誊写过的,有些地方还标上了声调。此时,他哪里看得进去,装模作样地从头看到尾,还给李一凡,说:“很好,没有改的了。”
“再一次谢谢你。”她扫了他一眼,慢步走了。
“李、小李,”他叫住她,“你千万不要说是我修改的。”
“为什么?”
“我以前说过,还给你们方部长说过。不好!”
“你呀,像个学究。文章却写得潇洒。”李一凡笑嘻嘻地说,“我是故意逗你的。哪个会这样现宝吗?”
……
“叮铃铃……”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屋里炸响。阳昆急忙抓过电话,看着那即将被点燃的蜡烛,一脸粲然,对着话筒一古脑儿地说:“你在哪里?我打了两三个电话给你,都占线。我和梅梅等你好久了啊!你弄完了吗?我来接你……”
阴错阳差
这还不是让“北京”给闹的。
为了召开这次各省市级公司的负责人会议,早在一个月前中国寰宇总公司就发了红头子文件,要大家作好准备。又发通知又打电话,都没有说要带什么材料。事到临头了,才打电话来说“务必带材料”。说是卫总裁从欧洲、美国考察回来有新的思考,要各地的头儿们带上中长期发展规划和用人打算,而且特别强调,材料要有理论,要有新观点、新思路,还要有指导思想。
拿着秘书送来的电话记录,总经理刘枚扫了一眼,就搁在一边:瞎折腾!
“刘总,王秘打电话来,一再强调,你后天去北京,务必要带上这个材料。”秘书唐倩见刘总没当回事,收回已迈出的右脚,特别强调了一句。
刘枚得罪不起卫总裁,是因为那不可一世的女人有后台有指标。据说卫璧辉本来是地处边远山区的一家国防企业的理论教员,特会来事,一次偶然认识了老同志马旗,她认为是一座富矿,就认他做干爹,经常走动。在干爹的帮助下,她走到京城,步步升迁。如今的卫璧辉在她掌管的部门和这个系统,可是财大气粗、说一不二呀!垄断高、效益好,进了她的公司,就等于进了银行、进了钱罐。和她搞好关系,等于是和金钱搞好了关系。要惟命是从,她说啥你就干啥。她喜欢长文章,你就弄长文章;她喜欢花架子,你就搞花架子,只要你能从她那里获得好处,获得多的份额,其他的就别管了。因为一份材料不如她的意,被骂得狗血淋头,被削减份额的老总和公司不是一个两个。
刘枚是文革后的第一批中专毕业生,因为能写会说,能唱会跳,加之又漂亮得像个模特儿,分到电机厂后,没有去车间,就留在厂部做了文秘室打字员,以后当广播站播音员、宣传干事,等等,七变八变,坐到了金石公司老总的位置上。
尽管取得了一些成绩,尽管有市里、特别是丁副书记的支持,但是,她也不敢得罪总公司,不敢得罪卫璧辉,即使她是瞎指挥,是胡乱说,她在心里反对,也决不在脸上、嘴里流露出来。多年的经验和教训教会了她,在我们这个有着引以为自豪的古老文明的中国,因袭的重担大山一样的沉重,凡是你的领导,不管是哪种类型的,你都得顺着他,否则,到头来随便拿一双小鞋给你穿上,弄得你双脚疼得钻心。除非你敢于炒他的鱿鱼,就可以和他理论;除非你敢于藐视法律、或者以身试法,就可以找他算账、出一口恶气。现在,市场经济了,金石公司又是独立的有限责任公司,业务做得好,钱赚得多,就是大哥大姐。但是,这市场经济是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有些公司既有市场行为,又有政府行为,垄断了某些产品的经营权。在这种特定的环境里,只要得到这种经营权的一点点,生意就比别的公司好做得多,效益就好得多,员工的收入就高得多。谁和卫璧辉铁一点,谁就会从她掌握的垄断经营的份额中多分一点。说直白了,金石和总公司的关系,就是靠这一点垄断经营的好处维系着。刘枚要把金石做大,就要得到卫总裁的支持。
她拿起那份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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