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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桑流说,南玄回来了,我们运气很好。
其实,骆尘已将真相告知予我。那天他坠下山崖,确是半死不活,后为南玄所救。南玄为救他运功过度,所以藏去天山一阵子。如今功力恢复,是该回来了。
澹林四季竹叶飘零。南玄正与北真对弈,见我二人,棋子不慎落下,乱了棋盘。北真淡淡对他道:“这一局,算你输。”
南玄未来得及辩解,北真就翩翩然起身。路过我与骆尘身边,轻声道:“慢慢告别吧。一路小心,后会无期。”
对北真的印象,源于他对南玄的念叨,然今日却仅有寥寥数语,已是道尽所有。也许,对可能不再见的人,也无需多言留情。
南玄走近,看了骆尘一眼:“你还真是有趣,居然上了战场,还真刀真枪打起来,颇有乃父之风,不怕死啊。不过,赢了也就罢了,若是输了,那才真是丢我须清门的脸面。”
我怀着敬意与感激:“师尊,谢谢你救了骆尘。”
南玄摆手道:“我未曾教过你什么,一声师尊,倒也言重了。骆尘是我座下之徒,我也几乎没授过什么给他,那次救他,也算是正一正师徒名分。”他朝骆尘瞟一眼,“你有话就说吧,像你这么懒的人,肯定不会因为道别这等小事而上山。”
骆尘沉声问道:“师尊,当日我父亲冒死送我至须云峰,师尊是否知晓”
“知晓你父亲有否叛国,对么?”南玄顺着接了话,轻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人犯了错,本应自我承担,可这世间有一些人却不能承担罪责,又有人因此而生。君所谓,求仁得仁,亦复何怨。你父亲一生无悔,是你太过执著罢了。”
“求仁得仁,亦复何怨”骆尘沉默片刻,不再相问。
我几乎猜到骆尘的父亲因何而终,然在这时,南玄却莫名看向我:“如今看来,这一世,也算是两清了。”
南玄的目光未有多余逗留,骆尘亦未察觉。他发问:“骆尘,今后将去往何处?”
骆尘温柔看了我一眼:“与小柒隐姓埋名,寻一处村子住下,永不过问世事。”
南玄赞同道:“这样也好,但愿你们可以真的做到不闻、不问。只要安然退隐一年,便可安然一生,届时自可不必栖身暗处。”
总觉得南玄测算出什么,我看他在袖里掏着什么,估摸着是找不着了。然而,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是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字条递给我:“能看懂就看懂,要是看不懂,等我转身就能扔了。别在我眼前扔,我会心痛。难得卜一回卦,唉,北真居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真是一点同门之情也无,好生难过。”
他的这般感慨,一贯是自怨自艾、毫无意义。我关心的是签文的内容。
与骆尘一道落目纸上:一带水,碧澄澄,舟住江上,月到天心;稳步其中,玄妙不闲,非人误己,几丧生身。
花千树,烛影深
我和骆尘终究没去往偏僻的地方,而在南墉城外的山岭之间,寻了一处村庄住下。那里几乎与世隔绝,没有官兵、没有动乱,连外头的消息也很难传进来,村民甚至不知道当今帝君是何许人也。自给自足的生活,很是和乐。
由于骆尘常年在须云峰种地,且吸收许多当世的先进种植技术,一下子被村民奉为神人,日日在地里教村民们种菜技巧。
而我,自然是落得清闲,终日和一群孩子抓着一把瓜子,在田边打闹观望。偶尔随村民出山采买,探听一些朝廷近况,除了九哥加大兵力寻我,剩下的风平浪静。
悠悠哉哉的日子,过了整整两个月。日暮黄昏,我一如既往煮好饭菜,等骆尘回来,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头。
当我再也等不下去,一个小男孩送了封信给我,是骆尘的字迹。他说,有急事要我立刻去村口溪边一趟。尚在猜测他的目的,小男孩忽然就拽了我出去。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村口溪流漂浮无数莲灯,两岸沾满围观村民。我意识到什么,赶紧搂住一旁的树,死也不愿再往前走。
小男孩见拖不动我,居然朝溪边大喊:“尘哥哥,姐姐不肯走啊!”
果然是他!看这架势,是过节么?村民过节的表情怎么不是幸福欣喜,反倒是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笑得我心里发毛。
骆尘自溪边站起身,手里拎着一盏莲灯,朝我走来的时候,嘴角抽得不太正常。以我的经验推断,他紧张了,他一紧张就会乱说话,等会儿我得小心一些。
我一手扶着树,装出万分修养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