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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意到窗外天色的变化;夕阳西沉;溅得满天通红;不知何时浮出了明净的月儿;它神秘而柔和;取代了彩霞的金碧辉煌。
琴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费小姐终于受不了月光的诱惑走出了画室;我紧紧地跟着她上了阳台。仆人点着了琴上的蜡烛;贺小姐一心在看信;没注意我们的离去。
外面的寒气(1)
我们站在阳台上;不到五分钟;费小姐已经有点受不了外面的寒气。她把一条白色的手绢放在头上;这个时候;贺小姐低沉地喊着我的名字。
“华先生;请你进来一下好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立刻进入屋内。贺小姐坐在琴边;腿上摆着一封封的信;手中还握了一封。“我念这封信给你听;看它是不是跟你在伦敦的奇遇有关。这封信是我母亲写给萝娜父亲的;时间大概是在十一年到十二年前;那个时候他们和萝娜住在堡里;我正好在巴黎念书。”说完正要开始念;萝娜从阳台经过;她透过玻璃望了望我们;然后又走开了。见她走开;贺小姐开始念:“腓力;你一定烦死我了;成天地报告你一些学校琐事。不过这一次一定不会令你失望;你晓得村里那位肯老太太吧?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年了;最近医生宣布放弃她了。她的妹妹葛太太;是她唯一的亲戚;上个礼拜她带着独生女儿;从汉谐尔来到此地照顾肯太太。她的女儿比我们的小萝娜大一岁——”说到这儿费小姐哼着歌;又在窗外出现;贺小姐等她消失了;才又继续念她的信。
“——葛太太是位很有教养;很有风度的中年女士;长得很好看。她到凌雾堡来看我;说是医生说的;肯太太在一周内随时有断气的可能;她希望把她的女儿安妮送到我的学校;等她姐姐死后;再接她回汉谐尔。我答应她了。没多久我发现这位新学生的智商有点问题;我为她找了位医生;他诊断以后对我说;这孩子长大以后就会正常的。医生说目前的学校教育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腓力;你可别以为我缠上了一个白痴;安妮是个很甜;很可爱的小女孩;才十一岁。昨天我把萝娜的几件白色小衣服拿给她穿;她穿白色真好看。起先;她还没什么反应;后来她突然高兴地拍着我的手;不停地吻着对我说:“我这辈子都要穿白色;这样才不会忘记您。”
贺小姐停了一会;在钢琴那头望着我。
“你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小姐有多大?二十多岁?”
“差不多是那个年纪。”
“她全身上下都穿白色?”
“全白。”
费小姐此时第三次出现在窗口;这回她是背对我们;我的目光洒遍她的全身;心中起了一阵莫明的悸动。
“全白?”贺小姐重复道。“华先生;最重要的一段我还没念。照那小女孩所说的;她大概和你遇到的女人有关。母亲说的那位医生恐怕是诊断错误;他说她长大以后就会正常;我看是不见得。不然她不会长大以后还念念不忘——”
我支支吾吾地应了她几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整个思维都让费小姐给占据了。
“你听好;”贺小姐继续念道:“——信纸快写完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吓人的理由——为什么我这么喜欢小安妮——她长的虽然不是非常美;可是她的那双眼睛、头发以及面部的表情、轮廓——”
贺小姐话还没说完;我想到了午夜遇上白衣女人的那一幕;想到那双冰凉的手;不禁打了个寒颤。
窗外;穿着淡色长裙的费小姐;伫立月光下;她的头发、轮廓和白衣女人相比——我这才蓦地想起了初次见到费小姐时的那夜,似乎有“少了点什么似的”感觉。这位凌雾堡的学生;和白衣女人是那么的像。
“你也发觉了?”贺小姐说。她放下手中的信;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现在才发现;我母亲早在十二年前就发现了。”
“我发现;我实在不愿意把那个孤独可怜、毫不友善的白衣女人比成费小姐;算了;咱们别想了;快!快去把她叫进来——”
“华先生;瞧你紧张的;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现在是十九世纪;别疑神疑鬼的!”
“快叫她进来!”
“嘘!小声点;她自己进来了。在她面前什么也别提。可别告诉她长得像白衣女人哦;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进来啦;萝娜;华先生还想听你弹一曲;顺便可以叫醒魏太太。弹首轻柔一点的如何?”
9
在凌雾堡的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贺小姐和我守口如瓶;除了发现费小姐和白衣女人长得相似以外;其它一无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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