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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的群众搜寻,四天后天气放晴了,洪水流去了,人们才从三至八里的河床边上的淤泥里找到了十二名“劳改营 ”遇难者的遗体。工程指挥部害怕家属闹事,经请示县委、县政府后,现行将这十二名遇难者在水库一边的山坡上安葬后 ,才通知家属前来说明情况、领取遗物。
朱翠叶这天夜里连续做恶梦,梦见自己在山里分别遇着老虎、黑熊,几乎要被它们吃了、撕了,梦魇了好大一阵子才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头脑发胀。隔了一天,大队上的干部通知她到水库上去,说有要事务必按时到达。朱翠叶顾不得收拾好灶台上的碗筷,给丈夫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匆匆上路了,火急火燎地赶到水库工地,找了几圈没有见到聂广胜的人影,她找到“劳改营”的营部,营长见她来了苦丧着脸把她领到工程指挥部,工程指挥部的副总指挥﹙总指挥是县委书记、第一副指挥是县长﹚面对着遇难者家属 通报了他们亲人遇难的经过和善后处理的情况,并表示了沉痛的哀悼和深深的歉意。
朱翠叶觉得自己是在云里,又好像是在梦里,看到周围其他遇难者家属痛苦的表情和嘴的一张一合却不知因何如此,梦游般地瘫坐在椅子上,一位女工作人员走到她跟前,轻轻地摇着她的肩膀说:“大嫂,你别这样,你哭出来吧,这样你会憋出病来的。”她才慢慢地醒悟过来,脑子里有了刚才的印象,用右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腕,确信了自己真实地存在,恢复了思想。丈夫死了,她的天塌了,她的命咋恁苦的,竟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丈夫聂广胜就这样不黑不白地死掉了,这些人也太没有良心了,明知道大坝上有危险还要他们去哪儿干活,他死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你们有没有人性!
想到这里,朱翠叶“腾”地站起来,赶到副总指挥的办公室,向这位副总指挥要男人,副总指挥就惯用了以前的做法,用政策唬人,用强权压人,盛怒之中朱翠叶可不吃这一套,上前就抱住了副总指挥的腿,铁青着脸、咬着牙说:“你今天不还我男人,我就不走,除非你把我打死!”缓了一口气,又说:“广胜呀,你革什么命呀,你打日本人,赶走了老蒋,你得到了什么好处,死的不明不白,你怨不怨呀?”
其他几个遇难者家属也跟着来到副总指挥的办公室,哀嚎哭丧,工作人员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疏导、疏散,连拉带拖地将其他人弄走了,朱翠叶以死相挟,死死抱住那位副总指挥的腿就是不放,软硬不吃,滴水不进。实在没办法了,水库工程指挥部就把电话打到了县委,书记、县长紧急碰头,商量解决的办法。
县委书记、县长方才弄清了朱翠叶的底细,知道她在战争年代救助过解放军的伤病员,又抚养了烈士的遗孤,在过去的秦北县委、关中地委都受过表彰。那个聂广胜就更不用说了,他担任过中原解放军的连长、秦北县的大队长、县长,革命的资历长,结交的人多,弄不好就会造成热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此时他们想到了朱翠叶抚养的烈士遗孤余光晓,让他出面劝解朱翠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就立即派车把城关公社的书记接过来,紧急安排此事。
城关公社书记哪敢怠慢,放下手头的工作二话没说就上了车,来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县长简单地向他通报了水库那边所发生的事情,直截了当地布置他要余光晓立马去水库工地解劝朱翠叶。城关公社书记沉吟了一下,说:“有句话我得象两位领导汇报一下,就是那余光晓提副社长这事一直都拖着,余光晓那小子多少有点情绪……”
“这事儿就不用说了”,坐在另一只沙发上的县委书记没等公社书记把话说完,就站起身来打断他的话,让通讯员把组织部长叫到跟前,对他说:“张部长,你立即和栗书记去一趟城关公社,宣布对余光晓的任命,文随后了就发!”扭过头来又对着城关公社的栗书记说:“这是个政治任务,叮咛余光晓一定要站在爱党、爱社会主义的高度上认识这个问题,嘱咐他一定要掌握好党的政策,注意工作方法,坚持原则,说服教育。”
余光晓这几天心里很矛盾,他和马素娥一天不见就想得慌,但又考虑到没办法向干妈、聂叔开这个口,如果他提出要和樊彩花解除婚约,他们的反应将是怎样的,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一下子就绷得紧紧的,不敢往下想了。露船偏逢连阴雨,马素娥那边的问题也出来了,原来她家里也给她定了亲,男方家可能听到了什么风声,三天两头催着要娶亲,马素娥的心也七上八下的。正在他低头想事儿时,办公室通知他参加一个紧急会议。
这个紧急会议是个党委扩大会,内容很单一,就是由县委组织部的张部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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