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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一头扑在母亲怀里乱笑,把星星看她眼睛的秘密讲给她母亲听。
后来,她母亲就过世了。
这秘密又只剩下了她和星星知道。
此际,她把脸挨在竹棚蔓叶下的一个葫芦瓜上。
葫芦瓜有纤细得令人舒适的纯毛儿,但那不是母亲温暖的怀里。
瓜儿也不会用叶子来拧她的脸。
只有天际的星星,仍像十数年前那么亮;十数年后大概还一样亮丽?只是那时候自己的眼睛,还会不会那样亮?
方轻霞微叹了一口气,溪水冒着微烟,黄昏的山谷像一幅水彩画,越画越深,颜彩愈涂愈厚,不过山间暮色仍是轻柔的。
秋暮是带着寒意的,但山涧的温泉又烘得她脸蛋儿热烫烫的。还有些微的昏眩。
她痴痴地想着,忽然生气地拧断了衔接瓜实的蔓藤。愤愤地把葫芦瓜摔出去,顿着脚,心里一叠声的骂:那个死东西。鬼东西!不回来!还不回来!把我丢在这个地方!我不管了,我……
就在她那么想的时候似乎醒觉到一件事:她好像没有听到葫芦瓜摔落地上、水中的声音。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只见溪桐问的木桥上,多了一袭白袍。
方轻霞忍不住心中一阵急叩,来不及脸红,就看到柳焚余,背着眉月,左手拎着枝花,右手接住葫芦瓜,站在那里。
方轻霞这时才感到脸上一阵热,知道是脸红了,结这鬼瞧见了,越发地红了,她忘了在月光下的颜色只有灰银和黑,绊红最能遮掩,便抢先发了脾气:“你回来了么?我以为你迷了路了,给狗咬了,给狼啃了,不懂回来呢?”
柳焚余道:“我是迷了路了,给鬼迷住了。”
方轻霞故意格格笑道:“一定是女鬼吧?
柳焚余道:“对,一个眼睛亮亮像星星,眉毛弯弯像月亮的女鬼,抛出一个葫芦瓜把我打昏过去了,所以到现在才能回来。”
方轻霞忍不住笑:“女鬼打你这个大头鬼!
柳焚余微笑道:“葫芦瓜敲我这个大头瓜!
方轻霞觉得这样笑可能不好,给爹看见一定会骂她大轻桃,忙板起了脸孔,道:“谁跟你笑。”
柳焚余也板起了脸孔,然后捧起葫芦瓜,“哈!哈!哈”的干笑,道:“对,我跟它笑叭!叭!叭!后面三个字,像读吐出来一般。
方轻霞又忍不住吱格吱格地笑,笑着问:“我爹呢?”
柳焚余耸了耸肩,道,“我没找到他,据说,他回,”在这里顿了一顿,随即接下去说:“他好像出城南下去了。”
方轻霞想了想,道:“他们一定上红叶山庄去;”咬了咬唇,道:“我们找他去。”
柳焚余扬了扬眉毛笑道:“我们?”
方轻霞兴高采烈地道:“对呀,你也一道去呀,告诉爹说你改邪归正了,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柳焚余道:“他不会原谅我的。”
方轻霞们着头问:“为什么?”
柳焚余看着她可爱的神情,犹豫了一下,道:“因为……就算他肯原谅我,那黑脸小子也不会放过我。”
方轻霞道:“哪个黑脸小子?”
柳焚余淡淡他说:“那个黑脸小子。”
方轻霞想起古扬州,咬着嘴唇,说:“那个黑东西……怎轮到他来说话?”
柳焚余道:“他可是跟你定下亲事,未拜堂成亲的丈夫。”
方轻霞顿足道:“见鬼!谁要嫁给他了!他说话都像雷公放屁,在我左耳边说,我左耳就嗡嗡响,在我右耳边说,害得我右耳聋了半天……”
柳焚余笑道:“那你是一定非我不嫁了!”
“见鬼!
方轻霞一巴掌就打过去。
柳焚余轻轻一闪,就躲过开了。
方轻霞收势不住,冲人溪潭中,以为暮的溪水彻骨地寒,不料温泉的热流不舍昼夜。潭水很暖。潭边石上还放着个捞鱼的小筲箕。
方轻霞眼睛一转,咬着唇,背着柳焚余叫道:“哎嗜。
柳焚余听得心里一沉。即问:“怎么?”
方轻霞只是呻吟,不回应。
柳焚余抢上前,袍榴下全湿了水,双手搭在方轻霞肩上,问:“怎么?”
方轻霞一回身,嗤地一笑,双手捧住霄箕往水面一拨,哗啦啦一蓬水在月下闪着千点银,罩向柳焚余。
柳焚余其实如果全力要避,不一定会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