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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卫抱拳低首应了,又一忽尔间运起轻功远去。
慕容骁在院中,看著渐渐亮起的晨光,独自一人站了良久。
第二天高放仍旧沈沈睡著,似乎前一天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下人端来了饭和药,却苦於叫不醒高放,只能请示慕容骁。
慕容骁听到下人来报便放下手中事务,来到高放房中。
高放安静地躺在床上,长发散乱地披在床侧,黑色的发衬著仍旧苍白的脸庞,显得分外纤细脆弱。
慕容骁轻叹一声,摒退左右,端起一碗粥来坐到床畔。他一手扶起高放,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执匙,慢慢喂到高放唇边。
高放昨日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又没洗浴,却并没有一丝汗味。许是这几天日日浸那药汤,他连出了汗也带著淡淡的药香味。
高放常年不练武,一身肌骨也比寻常男子柔软许多。他就这样软软靠在他怀中,半昏半醒地乖乖吃饭喝药。
慕容骁低头便看到他饱满的额头和修眉扇睫,鼻端萦绕著高放身上特有的淡淡药香,此时的一切,都是独属於高放的气息。杂糅在一起,混成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
温柔,最是令慕容骁心动神怡。
慕容骁喂高放吃完饭喝了药,却不想离开,鬼使神差地,命人将全部事务移到高放房中。
他坐在那里,陪高放同处一室,闻著独属於高放的淡然药香,似乎将他这几十年的腥风血雨、怨忿不平都涤荡了个干净,只余下一片宁静舒心。
慕容骁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信云深那个小子尽管对感情懵懂不明却仍旧紧缠著高放的心情了。
或许与爱无关。或许像是躁动不安了许多年的人生中得了一贴慰藉的良药,让人不想离开。
高放这一睡,便又睡去了一天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方才完全醒来。
只是伴随著神智的苏醒,身体上那些尖锐的疼痛也一并醒了过来,高放一时难以忍受,皱眉低呼了一声。
“你醒了?!”慕容骁走了过来,撩起床帐,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你既然醒了,我们就不可再拖延下去了。今天就要废你经脉,才算完成了第一步。”
高放一听,只觉得一身的伤痛更加难忍了。
“好疼,好难过啊。”高放抬起一只手臂压住眼睛,张了张干裂的唇。
“已经到了这一步,断没有放弃的道理。”慕容骁面无表情地道,“何况,你一身经脉毁於严寒,内力也尽废了。如今我强用内力替你梳理通透,你却无法支撑。若不再行废去,你以後更加深受其害。”
“门主说得好像一心为我著想似的。”高放唇边勾起一抹讽笑。
无论他有多不想,最终还是被慕容骁挟持到练功房,开始了新一次的折磨。
慕容骁绕著坐在榻中的高放飞快转挪,一瞬间将他身上几处大穴尽数封住,而後以手抵背,开始为他散功。
手底下单薄的身躯让他有些心忧胆颤,眼见手下躯体渐渐发起抖来,无论他多努力稳住内力散逸的速度,却仍旧止不住高放的颤栗。
噗地一声,高放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终於停下颤抖,软软地倒了下去。
“高放!”慕容骁惊惧地唤了一声。
以前的几人也都是这样,似乎一口鲜血吐尽了全部生气,从此再也没有睁开双眼。
慕容骁看著软倒在榻上的高放,一颗心几乎像被冰水浸透,向著高放伸出双手,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著。慕容骁狠狠地握紧拳头,才止住发抖的手指。
噗地一声,一把光亮的剑从一具躯体上拔了出来,溅出一蓬血花,扑染到光洁的石墙和地面上。失去生命的败者颓然倒地,剑主人持剑甩了甩上面的血珠,一脚将那人踢翻过来。
一名青年战战兢兢从藏身处走了过来,望著地上那人,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大伯……”
“你哭什麽,这又不是你大伯。”持剑的少年收起自己的武器,不屑地开口。
“楚少侠,我是信你,才──可是这个人,分明就是大伯的样子。”青年泫然欲泣。
信云深也低头在那人脸侧摸索,摸了摸著皱起眉头:“居然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什麽?!”骆星一听,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起来,也顾不得害怕,跪在那人身边,急急地探手摸他的脸侧。
“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戴的人皮面具……”骆星呆呆地看著那个人,猛然崩溃一般大哭起来,“没有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