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孤独是慢性病(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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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爸……她是周琦。”

&esp;&esp;“我是周琦……”

&esp;&esp;周琦循着卢侥杳平静的语调重复了一遍。

&esp;&esp;“我是周琦，爸。”

&esp;&esp;可以称呼他为爸吧？

&esp;&esp;周琦确认般地望向卢侥杳，他也转过头来和她对视，眼底里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快要倾泻出来。

&esp;&esp;于是周琦握住了他的手，抿唇朝他安静地点了点头。

&esp;&esp;两人正跪坐在墓碑前。

&esp;&esp;这是周琦第一次来，是卢侥杳第二次来。

&esp;&esp;父亲过世四年有余，他却自安葬父亲后便不敢再踏进这片墓园。甚至会刻意绕开这附近，末了还逃避似地去了美国。

&esp;&esp;说他怯弱也好，说他绝情也好，他就是挪不动步子。

&esp;&esp;过来能怎么样呢？

&esp;&esp;父亲不会再说话了，不会再和蔼地拍他的肩膀夸他学习努力了，不会再陪他促膝长谈，不会再为他指明未来人生的方向了。

&esp;&esp;卢侥杳觉得孤独是慢性病，而他已经染上很久了。

&esp;&esp;这么多年，他想念父亲吗？

&esp;&esp;他不敢承认。

&esp;&esp;想也不想。想多了会难受，不想了又在心里谴责自己。

&esp;&esp;他很别扭。

&esp;&esp;他在姑姑卢雁面前也从来不谈父亲。卢雁知道他还需要时间，就依着他。

&esp;&esp;侄子不想聊的事，卢雁不会强迫他。

&esp;&esp;可是，在周琦面前，卢侥杳总是在躁动。

&esp;&esp;当他面对周琦的时候，心里会生出强烈的紧迫感。

&esp;&esp;她还没有见过我父亲。她还没有了解我的全部。我想让她来，想让她走进来，想让她把我的一切都看个明白。

&esp;&esp;他表达得少，做的也少，总是周琦兴高采烈地迎向他。这偶尔会让他烦躁。

&esp;&esp;有时候夜深，他会偶然被噩梦惊醒。周琦在一旁睡得安稳，他长久地垂眸注视她，想的都是些有关他自己的事情。

&esp;&esp;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劣也好。他就是固执地想要周琦知道。

&esp;&esp;知道他其实很怯弱，绝情，自私，和卑劣。

&esp;&esp;……尽管如此，他希望周琦选择留下。

&esp;&esp;所以前些天说好的，圣诞假期间两人一起回国，在周家暂住，最后来探望卢侥杳的父亲。

&esp;&esp;这是卢侥杳好不容易才提出来的，周琦很认真很认真地答应了。然后她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们之间经常有这样只是凝望彼此，聆听彼此呼吸声的时刻，这次周琦内心也在不断晃动。

&esp;&esp;在周家彻夜和他一起翻看照片的时候，周琦就想问了。

&esp;&esp;——卢侥杳，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的父亲呢。

&esp;&esp;但是她没有问出口，她觉得这应该是留给卢侥杳自己开口的事。

&esp;&esp;所以现在，她其实心底有很强烈的真实感。

&esp;&esp;静默的墓碑就立在两人面前，卢侥杳父亲所在的地方不太有人来叩扰，所以她们一起打扫了很久杂草和垃圾，最后把小簇鲜艳的花轻轻安置在坟前，才坐下来和他说一会话。

&esp;&esp;卢侥杳只想好了今天要向父亲介绍周琦，让父亲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周琦跟着他喊了一声爸，让他不合时宜地雀跃了一瞬，然后。

&esp;&esp;然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sp;&esp;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扫墓，所以讲完自己的近况后便陷入了沉默。和周琦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安静的时刻总是流淌着舒适的宁静，但他是不是应该帮周琦也说一些话？

&esp;&esp;半晌，他朝身旁一直捏着他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