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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挺好笑的。
当猫在逗弄老鼠的时候,也意味着这只猫还并不那么饥饿。
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慢悠悠地转动着眼前的茶杯,看着那缕淡淡的雾在他面前上升、飘摇,原本系在耳上的银环在另一只手里,被极其灵活地转动,像个螺旋一样。
田二更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遥远的苏州时,清水城的渡口边,正有人背着收拾好的细软,瑟缩着双手,在徘徊,在犹豫。
青青碧波映照这田大纠结的脸。他看向那水里,一会儿是他那个娘亲慈祥的面孔和弟弟委屈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苏掌柜滚圆得像个大皮球的身影。
在渡口停泊的几户船家向他招手:“小哥儿,上来吧!再不上来,船就开啦!”
田大想了想,脚刚要往前迈,忽然达达的马蹄,惊了唱晚的渔舟,搅起了滩头的白鹭。
在南北迁徙的大雁之下,圆滚得像个大皮球的苏掌柜出现在夕阳的光线里,那满脸的油和汗,再加上那慌乱、委屈的表情,使他看起来愈发可笑。他□□的那匹老马,没饿死在马槽,却快要累死在渡口。
苏掌柜费力地迈过一条腿,犹如翻过一座山,田大站在那里想:这么胖,是怎么上马骑马的?
苏掌柜极其滑稽地从马背上溜了下来,忙不迭地拿袖子擦汗,嘴里喷出呼哧呼哧的气息:“田大,别走别走……”
那么胖的一个人,哭起来更是难看:“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怎么放心把望福楼交给那帮狗崽子啊!出了什么差错,那金龙……那帮人有刀啊!那帮人怎么会放过我啊田大……”
田大有些心酸:“别哭了掌柜的,你嚎丧的样子可难看了……”
滩头上,渡口边,在八方旅客的注视下,这一主一仆搂在一起,哭成了两个泪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支线人物出现
☆、金龙帮
螃蟹帮是小巫,金龙帮是大巫。听名字就知道,螃蟹与金龙,焉能相提并论?
螃蟹帮是四方村的地头蛇,螃蟹帮的名头拎出来,四方村的百姓们都要抖三抖。金龙帮是江湖上的一把手,金龙帮的名头亮出来,紫禁城的土地都要震两下。
金龙帮在江湖上享有神一般的地位,却一直是谜一般的存在。
金龙帮的人数规模与分布地点不详,行踪飘忽不定,是为一谜;
金龙帮一夜之间灭掉了江湖第一大帮派青山派东南西北四大分舵,一战成名,人们发现厮杀过后的场所整齐干净,所有尸体摆放整齐、衣衫毫不凌乱,现场亦没有半点血迹,只有大厅正中的案头上摆放着一张纸条,上书:金龙帮到此一游。字迹还是十分清秀的兰花小楷。是为一谜;
金龙帮成名前毫无踪迹,仿若凭空冒出,成名后如闪电般横扫武林,朝廷对此不置一词,各大帮派斟酌再三,最终战战兢兢地将一张请柬递到了死城一般的金龙帮宅邸门前。武林盟主的位子已经摆好,众人等得脚酸,忽然从天空中飘下来一张鲜红的请柬,还是原来的那张,只是下面有了二字回复:不要。是为一谜;
在所有据说见过金龙帮踪迹的人的口中,无一例外都是神秘色彩浓重的“金色的光亮一闪而过”的描述。金龙帮的喽啰没人见过,更遑论金龙帮的帮主,但根据传说,在一个细雨迷蒙的清晨,有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少年在清水城的一间小酒肆二楼独自饮酒,那华服上竟绣着龙纹。少年对着吓破了胆与迅速围在酒肆周围的官兵哈哈大笑,纵身一跃便凌空而去,随手扔下的酒罐子摔破了,从中滚出的满满的金锭子几乎闪瞎了掌柜的眼。人们众说纷纭,说那就是金龙帮帮主。此为一谜。
都是谜。听起来就跟神话故事一样遥远又离奇。苏掌柜时常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忧伤地立在细雨迷蒙的每一个清晨,偶尔也会幻想天上什么时候掉下来一个坛子,里面装满了金子。这样的话,他捏了捏肚皮上沉重的几层膘,减肥的钱就有着落了。
可是这样的情形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尽管这个心思在田大来到之后变得越发浓烈,他还是清楚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告诉自己要终止幻想,于是每天移动着笨重的身体来回于柜台之间,陪着笑脸与客人周旋,在每个深夜咒骂着那些动不动决斗的剑客,然后眼巴巴地盯着账本上的数字的风云变幻。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躺在床上幸福地想着:等钱筹够了,一切就都变好了,我就可以告诉他了,他愿意继续开着望福楼也好,不愿意我就带他回老家去,然后……脸上顿时浮现出幸福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