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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苏默既同情又愧疚地再拧了条冷巾敷在他的额上。
“不只是昨日,师祖大人他最近还……还老瞧着我。”他捂住鼻子,可怜兮兮地侧过脸瞧着苏默。
她顺口帮他接下去,“瞧得你心痒痒的?”
岂只是心痒而已?那简直就是把他所知的天地都给翻过来了,梅亭然还成日衣衫轻薄地在他的面前招摇,逮着机会就凑上来又是偷摸偷抱的,偏偏那双似水般的美目还三不五时朝他眨呀眨的,时时撩拨他一下,可偏又不把话明说……让人就像偷着了一口蜜,又不让人吃完,深不满足之余,挠得人心底又痒又酸又刺的……
与梅亭然同住这阵子以来,莫倚东深深领悟到,与一个名声远扬的天仙妖孽住在一块儿,实是件非常人能干的活儿了。
这不,日日活在煎熬里的这日子,活像煎鱼似的,好不容易忍抑着内心的骚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消梅亭然的一扬手、一含笑地望着他,就把他的心给煎焦了一面,然后在梅亭然有意无意地靠上前来时,呴着那一身芳靡惑人的香气,又把他的心翻过来,再狠狠煎一面。
“师娘,我总觉得师祖大人他近来好像……好像是在勾引我……”莫倚东一手重重按着胸口扑扑乱跳的心,不知该忧还是该喜地说着。
“……”傻孩子,恩师大人眼下既不思君思国当然更不思社稷,一门心思就想着该怎么将你给拆吃下腹,你说他老人家不勾引你勾引谁去?
“奇怪的是以往师祖大人不是这样的啊……”他似渴极了般地咽了咽口水,“我也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每看着他,我老觉得他眼角含春,老对我笑得我骨头都泛酥就算了,还让我头晕晕的……”
“……”前将军大人,那真的不是你的错觉。
“师祖他还时常找着藉口来碰碰我,或是三不五时摸摸我……”他愈想脸愈红,一想起那人一双柔若无骨又比女人还要白嫩的手,是如何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招呼的,他就觉得腹中好不容易才压抑下的血气,又开始有了翻腾的迹象。
“……”原来采花贼已经下手了啊。
他还想不通地搔着发,“我也拿这事同师父问过了,可师父他却是袖手旁观,啥都不肯告诉我。”
“……”可怜的大叔,你家那位面白心黑的奸诈师父,打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奉上你这贡品,好拿你这罴乎乎的羔羊去祭师祖他老人家的五脏庙啊。
莫倚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师娘,您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苏默不语地将一双水目望向远方,很努力地在心底钻研起在同流合一污之后的适当谎言。
他拉拉她的衣角,“师娘……”
“你觉得师祖大人如何?”被拖下水的她,一时也说不清该站在哪边好。
他深了口气,颇困扰地低下了头,“很美……美得有些不像人……”
“除了这个呢?”听着他的口气,苏默不禁两眼一亮,忙再接再厉地问。
“我、我不敢想……”莫倚东结结巴巴地应着,头也垂得更低了,因昨夜的深深刺激还深存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不肯放过他。
倘若人生仅有一场风花雪月的迷梦,只有一回的诱惑,那他想,他一定是在昨晚就都瞧尽了。
他怎么也没法忘记,在浴桶热水腾腾升起的水气中,那双沾了水珠的手,是如何拉着他的手穿过那一头如瀑的黑发的,而他置在掌心上细细搓揉洗净的长发,摸起来就像丝绸般,滑过他的指尖,偷偷垂曳至那初雪般的背后,一黑一白的衬出强烈的对比,他才明白,原来天底下所谓的美,并不只是在女人身上才能找得到的,在梅亭然的身上,他看见了更动魄惊心的另一种美。
他有些恍惚地想着,这近四十年来,他的这双眼是否就只是摆着好看的,男男女女如流年般地在他眼前而过,他从不辨美丑,从不留心他们的容貌,一心只守着他的功夫和心中的义理过着日子,人间男女之情,从不是他的牵挂,所以他也不在乎地任由年华从他身旁犹如水逝,他的眼中,就只有敬师、武功与他军中的友人。
可眼前浸润在水中裸着身子的梅亭然,这是何等无上的诱惑啊,虽然一直知道他美得倾国,但在蒙胧的烛光下一看,他才知道朝中之人诚不欺他,除了美这一字之外,他这粗人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汇好来形容梅亭然了。
就在他心如擂鼓、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当场震慑得不知该怎么办时,梅亭然朝他递来一手,款款地朝他轻笑,那媚态,令他只觉得两耳有如钟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