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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到晚饭前,是各人写材料时间;晚饭后到睡觉前是自己学习时间。竹中的俄文好,徐克成的日语好。我要学习外国语,徐克成说可以学习俄语。我就与竹中挂钩,我教他中国话,他教我俄文。每天一小时俄文学习。这些我对郭股长说了,他说可以,不过指示:“不要耽误写材料的时间。”由这以后每天学习俄文,于看守有本俄文读本,我就利用这个读本学习,把这本书都抄下来了。
4月中旬,有一天郭股长把我们的门打开,领进一个穿灰棉军服的人,也有三十六七岁,高个白脸。郭股长走了,我问他从哪来,他说了几句话,听不出来是哪儿的人,不像北京口音,有点像东北话。我正猜测的时候,徐克成发现他一进屋就注意竹中写的日文材料,果然是日本人。他是日本特务,叫谷口。抗战时在山西,“九?三”胜利后,到长春给美特做工作。解放后他没有跑了,潜入到解放团冒名国民党军官,好几年才把他查出来,送到公安局。他这一来竹中有了同乡了,徐克成也能说日本话,于是这屋就不断日本话了。
在5月的上旬,我看报纸,看到反动派还不断派特务到大陆进行反革命活动。我想我到台湾去做人民政府的地下工作可不可以呢?完全可以。我设计,先到西康的西昌,从那再往云南走,转道香港,再去台湾。到了台湾就说解放后我逃到沈阳的一个亲属家中潜伏,后来不能潜伏了,才一步一步地逃到西昌。这样潜回军统特务机关,我能够给人民做很多事情。可是真的回到军统特务机关,被特务识破,给我一上刑,我是坚持到底呢?还是说实话呢?我与项迺光从长春向外突围未成,我们俩人分手的时候,他说:“咱们这样办吧,自己想办法走,谁到了北京,或到了南京,就把咱们突围的情况报告给局本部。”我在长春没跑了,北京也没有我,又没到南京,特务机关还不考虑我的下落?再说,我到长春市公安局,东北的这些特务谁都知道。这些特务如果有一个被释放,能不出去讲我的问题吗?另外特务在东北的潜伏组织真的一个也没有了吗?不一定。回到特务机关,我还可以说,我是迫于当时环境假自首。这样可以说得过去。最后我决定无论如何要给人民做一些事情,牺牲生命,在所不惜。至于政府准不准许那是政府的问题。我左思右想就把这些计划当面报告了郭股长。
他听了我这些话说:“你可以写一个报告。”
我回去写一个报告,呈给了政府。这个报告呈上去之后,没有回音。我当然也不好问,以后就作罢了。
6月底,美帝侵略朝鲜。东北各地的反动残余分子利用这个机会自发地进行反革命活动。长春公安局逮捕了一些现行反革命分子。一天郭股长找我,对我说:“新逮捕了一些人,属现行反革命。你搬到他们屋住,有什么情况随时反映。”
我化名郭依平,因为我二老婆叫郭依平。这个名字是我给她起的。今天我就挂这个名在监号活动。
接触的第一个对象是孙×,汽车司机。他的姐姐在长春一个军医院当护士长。1949年与医院的一个老干部结婚。后来,这个医院的秘书被暗杀,这老干部失踪。公安局便认为孙×的姐姐有嫌疑,抓来押在小红楼楼下二号。押了几天又把她的弟弟抓来,押在小红楼楼上十三号。我到这个监号、什么也没拿,空身进屋。门开之后,看守在门口厉声地说:“你们俩,认识不认识?”
“不认识。”他说,我也这样说。
门一锁,看守走了。石灰地上什么也没有,坐下太凉,我便把鞋垫在屁股下。吃完晚饭,他看看没有看守战士,便小声问我:“你怎么来的?”
“今早抓来的。”我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这个案子是把杀害秘书的凶手抓到,这是侦察的中心。他姐夫跑了,可疑。他姐姐是否知道他姐夫的去处呢?他是否知道这些情形呢?
如果常识不丰富,是谈不到做工作的。他是司机,我懂汽车。我先从汽车谈起,问他驾驶的是什么汽车?这样有了共同语言。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是饭馆的茶房。饭馆的常识我也知道一些,是可以叫他相信的。他问我为什么被捕?我说因为一贯道的嫌疑。谈来谈去,他说伪满时给王庆璋开汽车。王庆璋是伪满的邮政总局局长,我的三舅。谈到王庆璋家中情况,我说得很对。他对我更有好感了。我对他说:“咱们是患难与共,不容易,有缘分。”我同情他,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想办法。他很相信我,什么话都对我说了。最后他说:“我姐姐嫁的那个干部是一个转业军人,年龄40多岁。他们结婚的经过我不知道,他们俩只到我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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