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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听我弹了几首,就示意阿妹扶他起来,又仔细听了一曲,才点头问道:“这是你母亲教你的?”
我点点头。
祖父微笑这说:“这曲子可不就是当日雅集上你母亲弹的那首,只是你比你母亲弹得平板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爷爷,康康新学嘛!”
“哈~,难得见到康康这样娇憨的样子。”祖父倒是有些愉快的调侃我,然后转了脸色说:“康康这可是取巧?”
“康康不是取巧,只是若日日只练指法,不免枯燥,因此拿了曲子只不弹左手,用右手练那些指法。”
祖父点头说:“原来如此,这也是你聪慧之处。只是练习的技巧,是本末之末,勤加练习才是本源,康康可不能本末倒置才好。”
我乖乖受教。正当我以为祖父心思转开的时候,祖父却又叹气。
“哎!不知那孙大人的身后事官府中可安排妥当了。”
正说着,一个仆妇进来报说舅舅来了。
祖父听说还要起来,我赶紧上前对阿妹示意。阿妹使了大力气,还扶不好祖父,我趁机说:“爷爷,您不要起身了,不如让舅舅进来说话吧,前日我病着舅舅不是就直接进来的。”
那仆妇倒也懂事,只说去请进来就转身出去了。
一时舅舅进来了,只赶上去给祖父行了礼,眼中含了泪说:“林伯父,我已经听了消息了,你可要保重身体。”
听老黄的意思这次舅舅家中的家丁也有死伤的,还不知道外祖家如何呢,我给舅舅行了礼便问:“舅舅,外祖父外祖母、舅妈和青云可都好么?”
舅舅勉强这笑了笑,说:“康康不要担心,都好的。”
祖父却比我警醒说:“玉华,你休要瞒住,家中诸人可好?这都什么时候,你可不能瞒着。”
舅舅低头了好一会才说:“原本家中今年就受了灾,内子拼命周全,还是捉襟见肘。原本这些事情都瞒着家严家慈,不料此次派人外出,有了死伤,动静太大到底瞒不住,家严听了一口痰出不来,也晕了过去,正四下里请大夫呢。只是城中大夫不是在难民区内忙乱就是被方大人调去了祁县,如今请的也都不大得意。”
我和祖父听了都大吃一惊,这样的打击来得快,恐怕有些难过。
祖父听了又添了忧虑,只说:“松风和尚医术很好,可惜他不在城内,不然请了来定保亲家无事。如今城内怕是乱成一锅粥了,那孙大人的身后事尚且不知道有没有人周全,去求州府,却哪里还有人顾得上。”
舅舅听了,也摇头接到:“正是,眼下请的这位大夫虽不是平日看惯的,但也是我亲自去请,又听说是我家才来的,开的方子也就罢了,家严也缓了过来,只等日后慢慢调理吧。说起来方才我也曾去州府打探了消息,里面虽忙乱,却也不是没有章法,孙大人的后事已经着手在办了,听闻说方大人还要上表朝廷请求嘉奖的。想来这方大人虽不大通人情,却是个是非分明,办事有度的人。”
祖父听了也减了些愁容,彼此又相互安慰了一下,舅舅就起身告辞了。
不出两日州府就在衙门内设了灵堂为孙起云大人办身后事。祖父听了陈管家的回报就执意要去给孙大人上香,任谁来劝都没有办法。然而我家中只有祖父和我是主人,我不能相陪照顾,祖父又病着,这样出门实在不大合适,既便如此祖父也一定要出门。
我知道祖父心中敬重孙大人,孙大人走之前还曾与祖父秉烛夜谈,想必以往也是有所交往。像这样身体力行忠君爱国的人物,祖父在他生前不能一道甘苦,他死了却绝不能不去上一炷香。因此我只悄悄建议萱玉去请舅舅来,若祖父和舅舅能够一同前往,则万事周全。
最后,舅舅搀着祖父一同上了马车,好半天之后才回来。
孙大人停灵七日后即起灵下葬,祖父已经一早吩咐陈管家在行灵的路上搭了祭棚。此时中州的危难堪堪稍解,还有大量的难民滞留中州。难民感激孙大人活命之恩,中州城中各人也佩服孙大人为人,纷纷涌进灵堂祭拜,稍有能力的人家见我家早早搭了祭棚,也纷纷效仿。
元祐元年八月初五,祖父携我一同在路边侯了半日,等到灵柩路过的时候祖父亲自奠了三杯酒,然后让我规矩的跪下行了大礼、奠酒,指着孙大人的灵柩流泪说:“康康,你要谨记孙大人这样的忠义之士,一身傲骨只为江山社稷。爷爷不指望你做那样的人,但期望你有那样的胸襟气度。”最后又让家中众人一一给孙大人上香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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