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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又如何得知,姜国一定会来救您?万一姜国坐视不理,您岂不是要搭上性命?”明尘远一想到这次的连环苦肉计,便觉得心有余悸。
“因为姜国没对我狠下杀手。”聂星痕胜券在握地道:“既然如此,我不如帮他一把,再利用他帮我一把。我们互惠互利,两不相欠。”
“殿下胆真大,敢拿性命赌这一局。”明尘远再次感叹,不得不佩服聂星痕算无遗策、有勇有谋。
这件事的真正内情是:去年十月底,聂星痕刚将暴乱压制住,便有人潜入楚地意图行刺,但又在关键时刻放了水。聂星痕受了轻伤,得知是明氏有意靠拢,便对此事上了心。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即将拔营返程之时,又遇见另一拨人前来行刺。原本以为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哪知刺客却是来自姜国,意图威胁他交出楚珩。
聂星痕知道,如若自己中毒,姜国必定会千方计与燕国交涉,以救人为条件,提出交换楚珩。于是,他将计就计,制造出了蛛丝马迹,将第二次行刺之事嫁祸给明氏。他自信赫连王后为求自保,必定会让明氏俯认罪。
与此同时,他也启用了隐藏在东宫的另一个眼线——晓馨。他让明尘远弄了点紫土交给晓馨,紫土是楚国特有的土壤,晓馨很聪明,瞅准机会将紫土抹在了微浓的披风上,从而坐实了明重远潜入楚地的罪行,也成功离间了微浓与的感情。
他不指望微浓立刻将感情的天平倾向他,他只要她看清的真面目。他知道,以微浓爱憎分明的性格,一旦发现的心思见不得光,即便她不说出来,也绝对不可能再对青眼相看了。
这比他在战场上射杀楚璃,更令微浓所憎恶。毕竟他是光明正大,是暗地作祟。
而姜国也如愿遣使交涉,为他医治。燕王如他意料之中,同意了交换条件。
这一次,他虽受了皮肉之苦,却成功揭露了的伪善面目,剪除了的左膀右臂,让微浓对心生嫌隙,并与姜国取得了联系……一举四得。
就连苍天都像是在帮着他,给了燕国一个寒冬。
至于明氏,从明丹姝拒绝他的求婚开始,他再也没想过要他们襄助。他最痛恨背叛,更痛恨摇摆不定的小人。这种家族的帮衬,他不需要;明丹姝的悔恨,他更看不上。
他只有一个后位,许不了两个女人。若真让明丹姝如了愿,微浓怎么办?想到此处,聂星痕缓缓笑了。
此次微浓肯为了他去求楚王,足以佐证很多事情,虽然无果,但他很满意。
明尘远看见聂星痕这种笑容,故意装作毛骨悚然的样,戏谑道:“您这个表情,活脱脱像一只狐狸。”
聂星痕叹了口气:“这都是被逼的,但凡王后与给我留条活,我也不是非要这个王位不可。”
“可见对事对人,都要给自己留点后。”明尘远双目微眯,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一黯。
聂星痕见状迟疑片刻,问道:“这次扳倒明氏,你真的不怨我?”
“明氏,早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明尘远目露一丝伤感:“我娘被赫连氏活活折磨死,他都不闻不问,这样薄情的男人,我认他做什么?还有明重远……”
话到此处,明尘远却住了口,无力地叹了口气:“算了,逝者已矣,多少罪孽都不提了。如今这个结局挺好,他告老还乡,从此远离仕途,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想不到你父之间积怨这么深。”聂星痕闻言慨叹。
“所以殿下您足够幸运了。虽然兄弟阋墙,但王上待您不错。不像我,父离心,手足相残。”明尘远说出这番话时,面上已无任何表情,无爱亦无恨,仿佛已对此看透了。
聂星痕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看他:“以后我就是你的手足。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
“我怎么敢称殿下的兄弟?”明尘远很是动容,沉默片刻,只道:“蒙殿下看得起我,士为知己者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别把‘死’挂在嘴上,晦气。你若死了,金城怎么办?”聂星痕话说得快,到底还是虚弱,咳嗽了两声。但他又记挂着微浓,便再行叮嘱:“让晓馨注意微浓的动向,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
明尘远点了点头,又问:“楚珩就这么走了,您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
“楚氏一族皆在燕国,一时片刻,楚珩不敢轻举妄动。”聂星痕眸色幽幽,沉如深潭,黑如曜石:“他走了也好。我若再动楚王室,微浓会和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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