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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鼎阁么?夫人院子后面那个八角亭,可以望见宝鼎阁呢。小姐,要不午间我们悄悄溜去看看王爷?”执镜的秋萍提议道。
“这……这有违礼仪吧?”王蕙看着疏桐,语带犹豫。
疏桐抬手将桌几上的另一匹绢缎拿到王蕙身前比试了一番,随即赞道:“小姐肤色白,各色的缎子都适合,白的素雅,红的娇媚,绿的清秀,紫的雍容,我看不如一个颜色做一套?”
“一个色做一套?”王蕙有些拿不定主意。
秋萍笑道:“小姐莫非是怕把娘家穿穷了?”
房中诸人便都笑了起来。
笑罢,秀梅又提起去偷看司马颖的话题:“疏桐姐,小姐去八角亭观赏初夏院景,不违礼仪吧?”
这次,疏桐却未转移话题,只道:“院中槐花盛放,天气晴明,若小姐想去院中赏景,我就去禀报夫人一声,让厨子将午餐也一并送去夫人院里用吧?”
王蕙红着脸点了点头。
午间,王蕙果然便去了常氏的福禄院进餐。常氏只道是女儿出嫁前想和自己多相处,便嘱了厨子慢慢上菜,母女俩好说些体己话。可面对眼前的珍馐美味,王蕙全无胃口,一心只想去后院的八角亭观望司马颖。
眼见午时过半,厨子送上的菜品却还不到一半。唯恐宝鼎阁里的午宴结束了,王蕙便推说自己吃得有些撑,想去后院走走,消消食。
“蕙儿,你往日的食量也断不至这么小啊?”常氏停箸抬首看着王蕙,有些诧异。
王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在旁侍奉的疏桐便笑道:“婚期临近,小姐怕是不舍得离开夫人,所以食不甘味。”
一听这话,常氏便干脆放下手中的象牙箸,叹气道:“听疏桐丫头这么一说,我也没甚胃口了。走吧,娘陪你去后院走走。”
“娘,这怎么使得,你往日都习惯了午睡……”王蕙忙忙阻止道。
“娘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他日你嫁去邺城,娘也不能时时见着你了,这午睡有什么要紧?”常氏站起身对疏桐道:“你先带人去八角亭准备些茶水果子,我和蕙儿慢慢走来,正好歇息。”
疏桐忙垂首称是。
福禄院后的八角亭建在人工堆累的山石之上,相较于四周的连片宅院,算是一处制高点。立在亭内,果然能望见隔壁院子里的宝鼎阁。
宝鼎阁是王恺存放奇珍异宝的楼台,楼分三层,一层摆放珠宝玉器,二层搁置古玩字画,三层是一处四面开阖的楼台,是王恺平日品茗鉴宝的场所。
王恺虽只是个位居中阶的散骑常侍,但因他的姐姐王元姬乃是先帝的母亲,身为国舅的他蒙受恩宠,妻荣子贵,豪奢之至。相对于他后院那些不断翻新的美人妾室,他似乎更爱收藏奇珍异宝。
那宝鼎阁内,珍珠玛瑙、琥珀犀角已是寻常,而金鼎银樽、玉树琼枝也早已堆得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即便如此,也还有宝物源源不断的从各地收刮而入。王恺命人修建这座八角亭,起初的用意便是为了监守他的那些宝贝。
说来好笑,整个王家宅邸方圆几十里,庭院深深,宅院重重,连绵成片,除了王墨居住的清梧院和王蕙居住的兰息院听来要清雅些,其他的院子无不是以福禄寿喜、富贵荣华这类字眼命名。也难怪身为“金谷二十友”之一的巨富石崇屡屡嘲笑他一身铜臭俗不可耐了。
比诗文雅致,王恺自不是石崇的对手,为争一口气,他选择了与石崇比财富。谁知他便是在当皇帝的外甥的暗中支持下,竟也输得一败涂地,颜面无存,沦为笑柄。以至于长久以来,他不许府中任何人提到与“石”相关的字眼,家中子嗣更不得与石家有所往来。
寻常的宾朋接待,王恺都是在福瑞苑的朱紫楼内设宴,此番他竟将宴席摆进了宝鼎阁三层,足见他对司马颖这个未来女婿的青睐与重视了。
八角亭与宝鼎阁相距七八丈,疏桐凝眸细看,依稀能辨席上坐着的几人分别是王恺、长子王睿、次子王润、三子王翰,以及四子王墨。而十分不巧,司马颖竟是坐在了背对八角亭的贵宾席上,依旧只给了疏桐一个玄色的魁武背影。阁中光线较室外阴暗,无论疏桐如何专注凝神,也分辨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和唇形。
正是失望之余,那宴席却像是已经结束,王恺躬身抬手引着司马颖离席,两人穿过半卷的翠玉帘走出露台,王恺的脸陡然暴露于明丽日光之下,疏桐很快便读清他的唇语:“王爷放心,此事断然不会再有他人知晓……”
莫非王恺与司马颖真的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