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页)
景山上,要将炮口对准北大示威呢。还有,蔡先生可要当心哟,我进门时发现胡同口已布有暗探
蔡元培静听着他的鼓噪,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心想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消息哩?待沈尹默一走,他就唤来了夫人和内弟,公布了一个重大的决策。他吃力地说:
“我必须马上辞职,并离开北京。现在政府把全部仇恨都集中到北大,归罪于我一人。学生的情绪又过于激烈,我不走,学校必然遭殃,后果将不堪想象”
黄仲玉也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又担心他病恹恹的身体,愁苦地说:
“避一下也好,只是我分身无术。唉!不跟你去实在不放心,想陪着你两个孩子又放不下”
她悲哀地望着先生,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蔡元培有气无力地说:“我先去天津小住几天,待病好些再回杭州”
他又布置内弟,明天将校长室有关文件书籍整理一下。不能透露丝毫风声,到夜里再设法取回来。
其实他早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苦于学生没有救出不忍放手。他绝对不能再做这不自由的大学校长了,但想起两年半来整治北大付出的心血,又哀叹自己的生不逢时。这一夜,黄仲玉见他呓语不断,满身虚汗,到天亮时人才入静睡去。中午时,林长民先生也赶来看他又讲起马其昶可能要来的消息,蔡元培已恨不能立刻离京,否则自己和整个北大都将丢尽了面子。
待客人一走,他就伏案给徐世昌和傅增湘写了一份辞呈。想想又怕北大师生误会,引起激变,干脆再扶病写了一份《辞北大校长职出京启事》。然后,叫来极亲密的总务处职员段子均,向他透露了整个计划。并请他去办好明晨五点半去天津的火车票,由他陪同悄然离京。
第二天一早,总统府和教育部分别收到了蔡元培的《辞北大校长职呈》。傅增湘大惊,急忙赶去恳求徐世昌挽留。徐世昌却看着辞呈冷笑道:
“鹤卿倒还算识相,否则真令我为难拿去见报吧。”徐世昌说完,又冷冷瞪了一眼这位老给他惹是生非的总长,不悦地下了逐客令。
天津的《益世报》抢先刊登了这份辞呈,顿时引起全国学界的关注。
而蔡元培悄然出走时留给北大师生的那份启事,却颇费猜测,误传出许多种解释。
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民亦劳止,讫可小休。”我欲小休
矣。北京大学校长之职,已正式辞去。其他向有关系之各学校,各集会,
自五月九日起,一切脱离关系。特此声明,惟知我者谅之。
幸亏报纸上很快登出了那篇《由天津车站南下时的谈话》,师生们总算明白了蔡校长出走的真实原因。
本埠确实消息:蔡孑民已于十日乘津浦车南下。登车时,适有一素居
天津之友人往站送他客。遇蔡君,大诧异曰:君何以亦南行?
蔡君曰:我已辞职。
友曰:辞职当然,但何以如此坚决?
蔡曰:我不得不然。当北京学生示威运动之后,即有人频频来告,谓
政府方面之观察,于四日之举,全在于蔡,蔡某不去,难犹未已。于是有
焚烧大学、暗杀校长之计划。我虽闻之,犹不以为意也。八日午后,有一
平日素有交谊、而与政府接近之人又至一警告,谓:君何以尚不出京!岂
不闻焚烧大学、暗杀校长等消息乎?我曰:诚闻之,然我以为此等不过反
对党恫吓之词,可置不理也。其人曰:不然,君不去,将大不利于学生。
在政府方面,以为君一去,则学生实无能为,故此时以去君为第一义。君
不闻此案已送检察厅,明日即将传讯乎?彼等决定,如君不去,则将严办
此等学生,以陷君于极痛心之境,终不能不去。如君早去,则彼等料学生
当无能为,将表示宽大之意敷衍之,或者不复追究也。我闻此语大有理。
好在辞呈早已预备,故即于是晚分头送去,而明展速即离校,以保全此等
无辜之学生。
蔡曰:我尚有一消息适忘告君。八日午后,尚有见告政府已决定更换
北京大学校长,继任者为马君其昶。我想再不辞职,倘政府迫不及待,先
下一个免我职,我一人之不体面犹为小事,而学生或不免起一骚动。我之
急于提出辞呈,此亦一旁因也。今我既自行辞职,而继任者又为年高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