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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癖,既然如此,我装聋作哑罢’冯国璋北上后一进中南海,发现里面养了不少历代珍贵的鱼,包括老袁执政时河南进贡的黄河大鲤鱼。据说还发现了一条三尺长的红鱼和一条四十二斤重的大鲫鱼。这条鲫鱼系着两条金圈,挂着两块金牌,相传至少有五、六百年这还了得,冯国璋一声令下,中南海里就每天打鱼,高价卖出,钱都进了大总统的腰包。一时间,北京的饭馆里高声叫卖‘总统鱼’。今日三位口福好,正好有一条。康熙乾隆不敢吹,道光咸丰的年头肯定在。”
陈独秀一听这天下奇闻,竟勃然大怒,叫嚷道:
“真是张勋复辟殃及池鱼呀!这鱼咱《新青年》同仁不能吃,没进口先闻到一股钱总统的臭味!”
见三人有正事要谈,张掌柜安排好后知趣地走
陈独秀三句不离他的《新青年》,自今年三月至八月,他已出完第三卷的一至六期杂志。开始靠他和胡适的文章打出了旗号,反响还不错,最近稿件好像有点接不上了,发行量也开始回跌。第四卷马上就要发稿,明年的刊物究竟该如何办
他显得有点急躁,举起酒盅与钱玄同、刘半农干了一杯,双目炯炯又闪出一种豪气。
“张勋复辟使我想起一件旧事。记得十四年前我在日本留学,见清朝派来的学监姚煜不但生活腐败,还拼命压制我们这帮进步学生。一怒之下,就叫了张继和邹容闯入他的房间,将他按倒在地上。由张继抱腰,邹容捧头,我挥剪咔嚓一声便剪去了他的辫子。这一瞬间对我来说极富象征意义,我的一生所走的道路全在这一剪中选定了,那就是反复古,反封建。但是我现在发现,头上的辫子好剪,国民灵魂中的辫子却不那么好剪。所以,《新青年》的战斗锋芒丝毫不能变。第三卷开始作者群有了开拓,有位自称‘二十八画生’的湖南学生,写了篇《体育之研究》很不错,还是托杨昌济转来的。我很欣赏他的两句诗,‘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记得当年在下也曾狂妄地宣称,‘我办十年杂志,全国思想一定都全部改观!’看来作者群还得扩大,二位可要帮着想想办法呀!”
钱玄同几杯酒入肚,点子就来
“我倒想起一个,就是启明的兄长周树人。此人文风属龚自珍一路,要么不出手,一动笔就尖刻得过人!”
陈独秀虽然与他不熟,但也有些印象。
“你是说那位经常来校长室的教育部金事?蔡先生对他倒挺看重,前几天我提出想请人设计校徽,老蔡立马交给他”
钱玄同点点头,又说:
“启明的文笔也不错,属张宗子一路。在日本时,兄弟俩还泽过一部域外小说集呢。还有沈氏兄弟也别忘了请他们写新诗,至于学生当中么,我觉得傅斯年、罗家伦应该约约稿。对了,还有一位德清小同乡俞平伯,是俞曲园的玄孙辈,做新诗挺有才气。以上诸位,都由我去试试看!”
见钱玄同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陈独秀乐又把目光投向了刘半农。
刘半农因给《礼拜六》这类杂志写稿,自然熟谙海派的套路。
“办杂志不能太老实,要设法让它热闹,要不断地制造新闻。比如假戏真做,真戏假做,比如小批评大帮忙等等。哎!玄同!我倒想出个绝妙点子来了,咱俩来唱一回双簧戏如何?一个化名扮旧派遗老,写长信大骂《新青年》,还一定要凶,一个洋洋洒洒地正面反驳。只要捅到复辟势力的痛处,北京城马上就会热闹起来。”
陈独秀大喜,钱玄同也跃跃欲试,三个人顿时举杯痛饮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蔡元培的声音:
“果然都在这里,独扔下我者蔡不管,哈哈哈9”
原来蔡元培有事要找陈独秀,却见学长室里空关着门。后来还是学士居送饭的小伙计提醒了他,才一路找上门来。
蔡元培显得很高兴,双颊微红,好像也喝过了酒。他一入座就摸出一只信袋,又从里面抽出一张八行笺,递给了陈独秀。
“校徽豫才寄来了,他是研究美术的,我看不错。”
陈独秀摊开信笺,只见一个圆形图案中,隐着两个篆书的字——“北大”。
陈独秀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微皱着眉说:
“怎么我总觉得这两个字,有点愁眉苦脸的滋味呀?”
钱玄同接过一看,笑着对蔡元培说:
“真是字如其人哟,豫才不就是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说这设计不错,在这军阀专制的年头时,我们也只能愁眉苦脸地办北大。但是我们的心却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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