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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卡车上爬。
秀妹跟着日本仕官和抱着婴孩的日本女人下了船,被押上了一辆卡车的车厢上。日本仁官和他的女人及婴孩坐在驾驶室。卡车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的街道上急驶。在一个有院落停下,院子里里外外都有日本兵进出,她被带进一幢房子。房子是楼房,前后有院子和天井,格局和原先住的差不多,只是这里是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日本仕官和他的女人在新投宿的楼下和客厅里用餐。秀妹替她们抱着婴孩,在一旁房间喂奶之后也一直抱着婴孩。日本仕官和他的女人在楼上整理着房间,等他们整理好房间后,才将婴孩抱过去。秀妹被带到一个单独的伙房吃饭,她已经是饥胞鹿鹿,可是一点儿也没有胃口。
她被日本兵带进楼下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跟原先住的屋子格局差不多,但这确实是另一个地方。屋子里有张床,简单的被褥。她很累,倦缩在床上,整个人陷入一种范然、孤独地境地,她想到自己已远离了自己的那个家,远离了自己的骨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想着想着不禁抽泣起来,却只敢躲在被褥里偷偷的哭,不敢哭出声来。
二十
秀妹差不多每天夜里都在流泪,每天都在受煎熬。她被日本人扣押着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在后来几年的时间里又辗转了几个城市,在这期间她先是给日本婴孩做奶娘,后来又做了女佣。
她曾数次想从日本人身边逃走,最早一次是在她喂奶的那个婴孩断奶后的那段时间,那天晚上,日本仕官和他的日本女人在客厅里办了一桌酒,酒席桌上,既有日本人,也有几位当地请来的中国人。酒席上,婴孩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被抱着坐在日本仕官和日本女人的中间。
被请来的日本人和当地的中国人拿出各种各样的礼物放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说着话,有些话听不懂,有些能略知一二,秀妹估清这是给婴孩办的满周岁的酒。这天晚上,她想起自己的来宝和来凤想得心好苦,她开始想到要逃离这个地方,当时天上正下着雨,屋檐、墙角、树叶上落下的雨水哗哗作响。这给她出逃带来了机会和方便。但是她总究没有付诸行动,她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从高高的院墙里逃离出去。况且,深更半夜她一个女人能逃到哪里去。既使能够翻越了围墙,外边到处是日本人设置的岗哨,没有良民证或通行证,也寸步难行。后来,她也想到了死,特别是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深深地陷入了种种的绝望之中,以为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那个家了,不能再看到她的来宝和来凤,她想一死了之,但是,她总是不甘心,总是不甘心毫无道理,毫无生息地去死掉。只要活着,总还有一丝回去的希望。
春去秋来,天开始冷了。冬于来了,下起了雪,雪花结在地上厚厚地一层。太阳出来温洋洋地,雪慢慢地化。树上长出了新芽。花开了,天暖了,转眼天又热了起来,这年的夏天情况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变化。
八月中下旬的一天,秀妹象往常一样早早起身,草草梳洗后,拿起扫帚和抹布去日本人住房的客厅去打扫。这个客厅是个长长的很大的房间。兼做餐厅,房间装着天花板,白色有花纹图案,墙壁上挂着字画,依墙一边排放着玻璃架,里面摆放着各种玩器。长条格子窗带着彩色的玻璃,正中间放着一张大圆桌,这里晚上常常有日本人和当地的一些跟日本人亲善的人来造访,他们在这里交谈阔谈或秘密协商一些事情。到第二天屋子里往往满桌子留下烟灰、果皮和剩茶剩水。秀妹每天七点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客厅打扫干净,将屋子打扫干净后,她穿过几道门槛,走进院落后的伙房,这个伙房很大,有四五口锅,几名日本兵轮流看守,征来的两名伙夫专门负责日本仕官一家人的一日三餐。秀妹已经在这个日本人的家做了几年的女佣了,却不知道这个日本人究竟做的是什么官,她猜想这个日本人反正不是个带兵打仗的,可究竟做什么,她始终没有弄清楚。她走进伙房,伙夫已经将日本人一家的早餐准备好了,她用托盘和竹篮将早餐拿到客厅,一一盛放在圆桌上。早餐有细米粥,白面花卷、煮鸡子、酱菜。太阳的光线正照射到窗子,日本仕官和他的女人领着三个子女从楼上下来了。日本女人生育第一个孩子后,隔了一年多又生了一个男孩,隔一个年又生了一个女孩。现在第一个没经秀妹喂过奶的男孩已经六岁了,第二个男孩三岁,第三个女孩才周岁。在一家人坐下来吃早餐时,日本仕官先要做的一件事是,将放在装饰柜上的收音机打开,他和他的日本女人都喜欢一边吃早饭,一边听着收音机。收音机里一时是音乐,一时是男女在说话,有时秀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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