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买命钱(第1/2 页)
老字匠见情况不妙,眼珠一转,赶紧上前打圆场,压下雪蜈蚣的枪。 他勉强撑开老脸褶子,皮笑肉不笑看着岳青山: “哎呀~到底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小子功夫真俊,这一招一式利落洒脱,要不是出自行家调教,打死我都不信,刚才打一进来,我就已经知道是二当家的,我让他们切磋,也是想让两家年轻人过过手亲厚亲厚,没想到当年那件事之后二当家大难不死……” 老字匠本想继续说下去,他看岳青山眼里精光一闪,立马笑呵呵住口。 随后,他眼珠一转又拱手道:“既然今日咱老哥俩又重逢,不摆酒庆祝,别的山头子还以为我镇神风不懂道上规矩。” 语毕,这老字匠看向周围胡子:“今日有贵客,你们都出去给二当家的准备好酒好菜,我要单留下我这老弟兄大侄子喝茶叙旧。” 雪蜈蚣被老字匠一示意,让绺子们退出堂口,堂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老字匠揣着袖子走到岳青山身边,不怀好意问道:“二当家的,什么风儿,把您这尊大神给吹上来了?” 岳青山冷哼一声:“你装什么洋相,灰鼠儿毛瘟除了你家的灰仙祠,还能哪里有,你是嫌我当年砍你们四梁八柱砍得少了,打算找补?要是那样,你就划下道来我接着,好好再给你们银驼寨修修枝儿。” 雪蜈蚣一听,立马怒了,举起手枪:“那就只能死在这儿了!” 老字匠笑眯眯压下枪,鼠目冒着精光,瞅着岳青山说道: “当年事儿当年了,祸不及家人,没有二当家砍了那群王八蛋,也没有我镇神风的今天,可这回是你们家二公子自己伤了灰家堂口一窝十三口,抄家灭门的仇,我们自然是不敢为难二当家的,可也得罪不起灰家堂口,要想熄了灰仙的火气,得留下足够的买命钱。” 岳青山眼瞅着他儿子的命握在别人手里,即便知道这老字匠心里憋着鬼主意,也得软下态度,他冷冷问道:“说吧,你到底什么价码儿?” 老字匠依然一副不紧不慢地神态,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亮宝似的露出狡黠笑脸: “想打发仙家儿,哪能不上真贡,我自然得寻摸些祭神贡祖的器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岳观潮凝神细瞧,发现那是一个萨满跳神时候用的腰铃,他去赶庙会的时候,看过萨满巫师跳神,对巫师腰间不断作响的铃铛印象分外深刻,所以认得。 不过,这个腰铃却不同于乡野粗铜铃,精致得难以想象! 先不说那金灿灿明晃晃的铃身是金是铜,光是铃铛柄上六七颗艳红如血的红宝石,就映得他眼睛有些发花,何况还有细细的银线在铃铛身上勾嵌出异样美感的花纹,两颗硕大东珠切做两半,点缀在花纹之间,质地温润,在烛火下泛着金晕。 东珠,在前朝可是皇贡,非是那皇亲国戚,才能享佩! 然而,即使是这样价值连城的诸多宝物,却也遮掩不住腰铃隐约透露出来的一股邪异气息,像是一只奇形怪状的八爪蜘蛛,用鲜红如血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恶意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岳观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悄悄去看岳青山的神色,发现他此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不复方才俯视老字匠的气魄,连身子似乎都向后退缩了几分,似乎想要离那个腰铃远一点。 老字匠见他这样,微微一笑,把那腰铃重新揣了起来,道:“二当家,自打寨子里弟兄都拔了香头子(下山散伙儿),人人都言二当家没了,未料想今日小弟竟有福分,居然得见二当家还活着,当初可是您撺掇着弟兄们去巫棺镇,劳驾您走一趟,把巫棺镇没运出来的东西再拿回来!” 岳青山一听这话,眼神凶得要吃人,他咬紧腮帮子,朝那字匠狠狠唾了一口:“啊呸,你个老杂毛,眼红这泼天的富贵,你也不怕折了寿。” 老字匠撇撇嘴:“哎,二当家的可说着了,还真只有这样泼天的富贵,才能让灰仙堂口熄了怒火。” “告辞,办不成。” 岳观潮见二叔头也不回就往回走,赶紧拉住他:“二叔,二炮的事儿咋办!” 雪蜈蚣眼神甚是得意:“是啊,二当家的,你家小子的命可经不住等,不妨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先别急着甩脸子。” “慢走,不送。” 待两人走后,老字匠拿起他腰间包浆的折扇,嘴里哼着曲儿,优哉游哉扇起凉风。 雪蜈蚣把枪别在腰里:“这老东西还挺倔,你有把握他听话吗?” 老字匠朝他招招手,雪蜈蚣欠身到嘴边,只听见老字匠说了一个字,赌! “赌?” 老字匠脸上褶子笑成菊花,点点头:“是,咱可是胡子,绑票折秧子难道干得少?他不从,那就等着绝户吧!” 这叔侄俩出了寨门,直奔马车停处,匆忙赶下山。 回去的路上,岳观潮一直都在琢磨银驼寨土匪说的话,他虎劲儿一上来,八头牛都拉不住,忍不住问出口: “二叔,你真的是土匪?” “那巫棺镇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