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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守孝。他还顺带批评吏部尚书周应秋,没有恪守职责。这一招,明眼人一看便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用一种冠冕堂皇的手法,轻而易举地剥夺“阉党”骨干分子的权力,同时窥测皇帝对于“阉党”的态度。朱由检并没有上当,他考虑到时机还不成熟,不但没有接受这一建议,反而谴责杨所修“率意轻诋”。
崔呈秀、李养德毕竟心虚,陆续请求辞官,周应秋则请求罢官,朱由检一概不同意,下达谕旨,对他们好言相劝,表示安慰与挽留。
皇帝的这种态度,令老奸巨猾的魏忠贤如堕五里雾中。为了进一步试探虚实,他请人代写了奏疏,请求停止为他建造生祠的活动。朱由检看了他的《久抱建祠之愧疏》,当然明白,其目的是由此窥测对他的态度。经过深思熟虑,朱由检谨慎地批示了一句话:各地要建而未建的生祠,一概停止。措辞十分微妙,只是宣布停止,没有对此定性,似乎对魏忠贤生祠事件采取一种既往不咎的态度,使得魏忠贤的试探落空。
“阉党”分子看到皇帝态度暧昧,继续玩弄天启时期惯用的政治手腕,打击反对派。礼科都给事中陈尔翼在给皇帝的奏疏中,针对杨所修弹劾崔呈秀、周应秋之事,大做反面文章,指责杨所修播弄是非,显然是“东林余孽”企图“因事生风”。因此请求皇上命令东厂、锦衣卫严查在京城的“东林余孽”,企图再度制造恐怖气氛,钳制舆论。他的目的很明显,力图把水搅浑,用门户之争来掩饰“阉党”专政的真相。
对于这一敏感话题,如何处理是颇为棘手的,既不能表示同意,又不能表示反对。朱由检采取不偏不倚的姿态,作出了这样的批示:朕刚刚登极,需要和士大夫一起缔造太平盛世,不许捕风捉影,蔓生枝节。对此谈迁在《国榷》中有精彩的评论,称赞朱由检在不同意严查“东林余孽”,钳制舆论的同时,对“阉党”分子表示“薄示优容”之意,让他们“自以为得计”。
所谓“薄示优容”,显得颇为微妙,一面驳斥陈尔翼逮捕“东林余孽”的主张,另一方面嘉奖魏忠贤、王体乾主持登极典礼的功劳,给他们的亲属在锦衣卫挂个清衔;几天之后,又乘皮岛(在朝鲜附近)捷报传来之机,再次嘉奖魏忠贤、王体乾以及兵部尚书崔呈秀,让“阉党”分子如沐春风,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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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声色,逐元凶处奸党(3)
但是,魏忠贤依然隐隐约约感受到,危机随时都可能到来;为了化解危机,必须“丢车保帅”。“阉党”分子、御史杨维垣心领神会,把兵部尚书崔呈秀作为替罪羊推到幕前。他扮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着力弹劾这个“阉党”骨干,力图把人们对于“阉党”专政的不满情绪全部转移到崔呈秀身上。指责崔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秽浊”,是一个臭名昭彰的贪官污吏,把官职的肥缺“议价”出卖,人称“悬秤卖官”(拿着秤按照分量出卖官职)。这个言官果然有一副铁嘴铜牙,耸人听闻地爆出独家新闻:在先帝驾崩的第二天,文武百官朝见新皇帝时,忽然听得几名宦官大声招呼崔呈秀进去密谈,让在场的官僚惊诧莫名——天下大事难道只有崔呈秀一个人可以密谈吗?显然,此举意在突显崔呈秀的地位,转移人们的视线。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法,在奏疏的后面露出了马脚:杨维垣千方百计为魏忠贤评功摆好,说他得到先帝的信任,那是因为“孜孜竭力,任劳任怨”的结果;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看穿崔呈秀的本质,听任他为所欲为。
这实在是挖空心思的“丢车保帅”策略!然而明眼人一下就能识破他的拙劣伎俩,当然瞒不过朱由检的眼睛。不过,他佯装不知,连“车”也不让他“丢”,下达谕旨,谴责杨维垣毫无根据地轻率诋毁崔呈秀,但是考虑到朕刚刚登极,理应“优容言路”,对杨维垣不加追究。
杨维垣一看皇帝没有对他追究,五天以后,再次上疏弹劾崔呈秀,基调依然是“丢车保帅”。不过这次的重点是美化魏忠贤,言辞非常肉麻而且不合逻辑。他说:不知道情况的人以为崔呈秀是有功于魏忠贤的第一号人物,其实是一个名教的罪魁祸首。崔呈秀对于魏忠贤不但毫无益处,反而受他的连累。两人截然不同,魏忠贤“公”,而崔呈秀“私”;魏忠贤“不爱钱”,而崔呈秀“贪”;魏忠贤知道“为国为民”,而崔呈秀只知道“恃权纳贿”。一派奇谈怪论!
面对这种情况,朱由检将计就计,作出决断,既然“阉党”要“丢车保帅”,既然崔呈秀的罪状已经暴露无遗,对他加以惩处,无疑是斩断魏忠贤左右手的第一步,于是顺水推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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