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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生一愣,一时后悔得差点儿要拍自己的脑袋了──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陈国生赶紧摇了摇头,“我只会当学生,不会当老师,再说你如果天天不去上课,你父母知道了,岂不担心!这样吧,你以后有空余时间,比如星期六,晚上──晚上不行!反正没课的时候你可以来我这儿,有什么疑难问题尽管问。”
小芳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姐姐,姐姐。”她弟弟又找她来了。
她一噘嘴,拽起书包搭在肩上。走时,她笑着对陈国生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许乱跑!”
陈国生站起来舒了舒懒腰,“放心吧,我保险呆在屋里。”
这时,小芳的弟弟又在一边叫了起来,“姐姐,爸爸妈妈叫你快点回去吃中饭。”
小芳火了,“我又不是机器人,要你来叫!”
陈国生看着他们姐弟俩,心里苦笑了一声,肚子也“咕咕”地叫起来,陈国生这才感到自己也该去食堂吃中饭了。
工具收拾好了,陈国生就埋着头向他的小安乐窝晃去。门已经开着,陈国生是一向不锁门的,不过陈国生还是记得临走时,门是带上的。他忙紧走了两步,弯下腰朝屋里一看──里面有一个军人坐在床上,正翻着一本书,脸庞黑黝黝的,是——区队长!
“是你呀!区队长──哎哟!”陈国生一高兴,不防脑袋撞到了屋梁上。
“陈——哎哟!”区队长见陈国生回来了,也一下跳了起来,脑袋照例撞到了屋顶上。
陈国生摸着后脑勺说:“这地方窄,咱们出去走着谈。”
区队长满脸是笑,弯着腰小心地钻出了门,解嘲说:“你送我的见面礼还真不好受,脑袋都快蒙了。”
陈国生一拳轻擂在他脑门上,“谁让你以前上课老剋我来着!”
走出了楼梯口,区队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陈国生扫瞄了一遍,把陈国生瞧得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你可受苦了。”
“没什么,我这‘临时工’每天就是扫扫地,一点儿也没累着,我还觉得自己长胖了呢。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区队长一拍大腿,“那帮造反派把学校搞得一踏糊涂,你的那封信差点被当垃圾扔了,后来直到老校长扫垃圾时才发现的。他一直摧着我来,但就这样也耽搁了两个月,要不然……唉,什么造反派,一群混账!”
陈国生这才想起刚来水泥厂时,曾给学校写过一封信,不过这茬早忘了。他听老校长也在扫垃圾,就问:“老校长怎么在扫垃圾?”
区队长叹了口气,说:“你们走后不久,校长就被所谓的革命群众打倒了,七斗、八斗,最后把他弄去看大门,一直到不久前。不过现在已经给他平反了,不久就要复职了。”
“校长身体还好吧?”
“没啥大事,他被造反派打伤了腿,到现在还没完全好,要不然他就要来亲自看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拦住了他。”
陈国生眼一热,几滴泪花滚动在眼眶上,“没想到校长还想着我这个无名小卒……”
“你是他最赏识的学生,平时他还经常向我叨唠你呢。”
泪珠终于滚下来了,两人默默地走了一程。
陈国生想起了一件事,“打伤校长腿的,是张建军他们吧?”
区队长摇了摇头,“张建军对老校长还是很客气的,后来的造反派就比张建军他们狠毒多了,校长那么大年纪了,还忍心下得了手!”
陈国生叹了口气,“不晓得他们闹得是哪门子革命,黑白不分。”
“国生,和你一起去的王平呢?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为人太老实了。”
陈国生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又下来了,他哽咽着说:“王平,他……牺牲了。”
区队长掏出一方手帕抹了抹眼睛,默默无语。
恰好这时,一群年轻的工人敲着碗从陈国生们面前经过了。区队长忙扯着陈国生说:“你还没吃中饭吧?走,咱们去喝一盅。”说着不由分说,就把陈国生扯到了一个饭馆里,点了三四个菜,买了一瓶白酒,两人边喝边谈。
区队长问道:“听说你不是在越南干得挺好的吗,怎么会……?”
陈国生长叹一口气,“一言难尽啊。”他从突然被抓谈起,直至黎芳送他回国,最后一口饮尽了一杯酒,悲伤地说:“没想到我们祖先几千年的帐,要我们这代人来付!”
区队长有些疑惑地说:“前不久,他们的主席黎笋还访问了北京,不可能闹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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