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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平安送回皇都后,如若梵、应两家当真冲突,自请领兵平乱,借机铲除两家势力,以令我往后只须全力应付客氏一门及茈承乾那位老奸巨滑的外祖。
可未想他此番奉命前来繇州,几成不归之路,直待四年后,九死一生,他方才回到久违的皇都,却已物是人非。然此时此刻,彼此皆不知晓我和他一生咫尺天涯的纠结由此而始。为令我顺从君意,回京即储,他竭力说服:“自女御娘娘故世,皇上因是忧思郁结,身子已然大不如前,现下惟盼殿下回宫团聚。再者,殿下若是拒受储位,祸乱只会愈演愈烈,乃至不可收拾。请殿下念在黎庶苍生免受战祸之苦,随微臣回京。”
我蹙眉,阖眸挣扎。
贰拾壹章 · 冷泉 '二'
朱雀守之言不无道理。储位悬空,必引祸乱。只是天平两端,一端是唾手可得的真情与安逸,另一端是原宿主与生俱来的责任。我若选择做个自私怯懦的女人,和苍秋远走天涯,虽可安度余生,但三王若是借机起事,京畿因此生灵涂炭,除了永徽宫无辜枉死的那些宫人,我又将背负无数条无辜的性命。可若选择成为羲和国的储君……
“即大人。”
蓦是想到一个勉强算作两全其美的可能,我似笑非笑,“你说云霄可会愿意做我的「储妃」?”
朱雀守微怔,凝重神情渐作苦笑:“微臣对云大人知之不深,还是请殿下往后亲自问云大人为好。”
怎生像是婉转表达同为男人的立场。不过充作女人的后宫,确实没什么可骄傲的。我自嘲摇首,和这位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打起商量:“即大人可容我考虑几天?”
不无意外,他面露豫色,恭然垂首:“微臣皇命在身,恳请殿下见谅。”
我扯了扯嘴,皮笑肉不笑。先前在栎城相处的几日,便已看出这位即大将军对皇帝很是忠诚,不但苛守君臣之礼,惟皇命是从。行事一板一眼,很是无趣。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令他对皇室这般死心塌地。深望古板男子一眼,我无奈轻叹:“即大人从何时开始跟在父皇身边的?”
不知缘何,墨瞳倏黯,可仍是波澜不惊,语气平淡:“微臣十二岁那年,从云桑国来到羲和内廷,据今已有一十四年。”
我一愕,未曾料想他竟是云桑人,看向朱雀守与人迥异的发式,许便是保留故国的风俗。只是听闻云桑国十数年来内乱不断,各藩大名时常遣兵滋扰羲和东南沿海,乃为倭患。既是来自敌国,缘何……
“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见我欲言又止,朱雀守淡然颌首。我踌了一踌,起身倚墙而坐,令他起身:“往后莫要动辄下跪,看着不舒服。”毫无悬念,顺溜一句「微臣不敢」,我冲天翻眼,“父皇面前爱怎么着随你。「本宫」不兴繁文缛节,往后免行跪礼。坐着说话吧。”
兴许向来循规蹈矩,他满脸踌躇。我摇头,索性拿身份压这个已然深受封建礼教荼毒的古板男人:“不想往后「本宫」在父皇面前编派你的不是,就给我赶紧坐过去。”
轻逸叹息,他终是依言坐回古旧的木桌旁。我盘坐炕床,一手支膝托首,歪着脑袋,良久惟是端详俊美面庞,默然不语。直待这个素来淡漠的男子因是我目不转睛地打量,淡漠神情渐然局促,方才莞尔:“即大人过去可是云桑国有身份的人物?”
朱雀守神色微动,忘却平日里苛守的礼数,目光遽然犀利,然是即便低首,看向映地的细碎月影:“殿下何出此言?”
我微一扬眉:“比起现在的「本宫」,你更像是帝王家的后裔。”
早前便已隐觉朱雀守非同寻常。不论谈吐,还是举止,进退有度,优雅得体。平日对人不卑不亢,淡漠疏离,与其说是常年在皇帝身边耳濡目染,更若是与生俱来的矜持高贵。倒不是我背地里拆登徒子的台,若让苍秋这个如假包换的皇亲国戚站在朱雀守身边,至少言行举止差了一截。当然,这也不乏因是他童年时错跟一位喜好女色的怪师父的缘故……
“殿下明察秋毫,微臣感佩。”
难得这一板一眼的男子给我冠了顶高帽子,我苦笑摇首。然是如此,便是默认自己确是出自帝王家,缘何这样一位拥有别国皇族血统的贵公子会效力敌国的皇帝,实在匪夷所思,不免惘惑问道:“敢问即大人是云桑国的……”
“皇太子。”
如述他人事,朱雀守平声静气地道出自己曾经拥有显赫身份,我心中剧震,忽是想起苍秋曾提及云桑国的皇太子因是国乱,携妹逃亡海外,辗转来到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