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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四王爷听我提及敌国要吏,神色一黯,似坠往事,邃瞳须臾情愫百转。终是阖了阖眼,温润一笑:“原是少隽告诉你的。”
听他直呼名讳,我微愕:“四王爷和少隽是旧识?”
夜赫昊不置可否,惟是柔润淡笑,似有若无,一丝晦涩。见此落寞神情,我即刻了然几许,然是不动声色,深凝而视。往日未曾留心少隽可有异样,可即使如我心中所想,少隽亦未因为儿女私情,懈怠繇州牧的职责。曾听苍秋说,他这精力旺盛的师姐近年为了修筑防御工事,来回奔波繇州各地,如若他朝九皋国当真大举南侵,她与夜赫昊自然势不两立。到时……
“姑娘大可不必焦虑。大汗和云兄他们自有分寸。”
兴许以为我面露忧色,是在记挂不知在哪里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男子,夜赫昊温声宽慰。我亦只有顺他的话,微一苦笑。一切皆因我而起,如若那日我在满芳楼未向夜赫龑搭讪,亦不至落得如此境地。盼两人毫发无伤地归来,亦是痴人说梦,只得顺其自然,阖眸祷祝。直待铁骑中的一人欣喜高唤,我迅疾抬眸,便见两个男子疾驰而来。可许是先前战况惨烈,夜赫鼴i�秤偾啵�郧锼洳恢敛也蝗潭茫�灰嗬潜罚�舜嘶ヮ�艘谎郏�峭阶痈ё帕芽�拇浇牵�煽�稚����朴频靥�侣砝础�
“你可好?”
我亟亟迎了上去。不过轻碰了一下他的左臂,登徒子便痛得蹙起了眉,然是仍想在我面前维持风度,欲要摆出从容自若的微笑,反予人哭笑不得的糗样。亦不拂了他得胜而归的大男子形象,我无奈暗叹,紧挨着他,以便让他借力,可这幕被夜赫龑看在眼里,又是另番景象,极是冷漠,睨了我们一眼,令身后的近卫取下弓箭,抛给苍秋:“夜里时有狼群出没。悠儿若因你的不济而有所差池,本汗定不饶你!”
我闻言一怔。这个高傲的男人竟愿放下一国之君的尊严,当着臣子的面,将已然为人所知的妃子拱手交还,确是出乎意料。五味杂陈,我抿了抿唇,抬手搭肩,向夜赫龑行了九皋的礼节:“多谢大汗成全。”
夜赫龑不语,深深凝望,直待良久,两眸渐然幽邃:“有朝一日,本汗定会风风光光去羲和国迎你。”
仍是不愿善罢甘休。可未再看我,最后瞥了苍秋一眼,夜赫龑掉转马头,留给我决绝的背影。而恭立在侧的夜赫昊则与苍秋交换眼神,似有深意,温润目光极是恳切。苍秋心领神会,颌了下首,夜赫昊温笑渐深,听到马背上的王弟冷声唤他起程回营,淡润道别:“保重。”
翻身上马,与夜赫龑绝尘而去。目送诸人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逝在地平深处,我方才转望身边的男子。见他若有所思,自他手里接过那副沉甸甸的弓箭,绑在背后:“趁天未黑,咱们及早赶路。”
苍秋淡笑颌首,上马朝我递出手。望了眼淤青的手背,我摇头婉拒,踩着足蹬坐到他的背后。他微一苦笑,轻拉过我的手环在腰际,策马前行。
“那位四王爷怎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诸多疑惑,我回望广袤草原,眼前掠过那张宠辱不惊的面庞,终是开口问道。似有难言之隐,苍秋良久方道:“你被九皋的使臣掳走后,即莫寻赶去侯府报信,我即刻在锦云城设关盘查,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带了少隽的亲笔信赶去淤勒城,请昊兄助我一臂之力。适巧夜赫龑秘令他找位大夫前来呼尔沁,我便随他来此一探究竟。”
不出所料,夜赫昊和少隽之间确有交情。只是夜赫昊从中斡旋,助乔装改扮的苍秋带走君王掳来的新妃,夜赫龑若是因此迁怒兄长……
“我乃易容潜入,昊兄只要坚持不知情便可。”
回眸洞悉我的不安,苍秋柔声宽慰:“夜赫龑是个聪明人,不至为了一个女人,斩了自己的左臂右膀。”
话虽如此,我仍是隐忧。如若少隽和四王爷曾有过往,且为夜赫龑所知,许会料定王兄通敌,暗恨在心,往后对之不利。微一迟疑,问:“少隽和四王爷……”
“他们之间是段孽缘。”
繇州牧与敌国皇族有所交情,难免教人遐思这位女州牧可有通敌卖国。许是以为我在疑心少隽,苍秋如实相告,娓娓道陈惟有他和师父方才知晓的前尘:“少隽的父亲曾是繇州军的校尉,后来战死沙场,留下孤儿寡母三人,过得极是艰难。所以少隽往日极恨九皋人,十四岁那年曾主动请缨前往九皋刺探军情。却是因缘际会,在淤勒城里遇见了昊兄。”
若为细作,须得沉稳行事,断不可锋芒太露。可许是嫉恶如仇的天性使然,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