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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晚上谈这件事的时候,她还能不动感情,可此刻在公开的法庭上,情形却大不相同。她咬紧嘴唇,竭力克制,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讲了下去。“我是带着两个孩子的单身母亲,老是有付不完的账单。我别无选择。我突然失去了工作。我只好写了那封信,收下了现钞,签了一份协议,保证永远不与任何人谈论我经办过的索赔案件。”
“包括布莱克一案?”
“明确包括布莱克案。”
“既然你已经拿了那笔钱,签了那份协议,那么你为何又在此作证呢?”
“我冷静下来以后,找一位律师谈过。一位非常好的律师。他让我明白了一个事实,我签的协议是不合法的。”
“你有这份协议的复本吗?”
“没有。昂德霍尔先生不准我保留复本。但你可以问他,我相信他有原件。”我慢慢转过身去,瞪着杰克·昂德霍尔,庭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都一齐朝他射去。这时,他脚上的鞋带突然成了他生命的中心,他低头弯腰忙着对付它们,对她的证词装得听而不闻。
我朝列奥·德拉蒙德望去,在他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了被彻底击败的表情。他的委托人当然没有告诉他用现金贿赂和强迫签协议的事。
“你为什么去见律师呢?”
“因为我需要听听律师的意见。我被人不公平地解雇了。而且,由于我是女人,在此之前我就受到歧视。我还受到大利公司几位主管的性骚扰。”
“对你进行性骚扰的人当中,有我们认识的人吗?”
“反对,法官大人,”德拉蒙德说。“这种事谈谈也许有趣,但与本案无关。”
“让咱们听听再说,反对暂时驳回。请你回答问题,莱曼西支克小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和埃夫雷特·洛夫金有3年的性关系。只要我唯命是从,他想干什么都让他干,我的工资就会增加,职位就会提升。但是在我厌倦了这种关系并和他断了来往以后,我马上就被降职,从高级理赔审核员降到了一般的理赔员。工资也减少了20%。接着,拉塞尔·克罗基特也打我的主意。他当时是高级理赔监理,后来我被解雇的时候,他也被公司开掉了。他把自己强加于我,威胁我若是不跟他玩玩,他就砸了我的饭碗。假如我做他的情人陪他一段时间,他一定让我晋升。我要么献身,要么滚蛋。”
“这两个人都已经结婚了吗?”
“是的,都有家小。他们糟踏理赔部的年轻姑娘是出了名的,我可以说出一大堆名字。而且,拿晋升做交易搞女人的决不只是这两位大亨。”
所有人的眼睛又一次转向昂德霍尔和阿尔迪。
这时,我故意停了下来,回到桌边胡乱摸索了一阵。这是我学会不久的在法庭上玩的一种小把戏:遇到有滋有味的精彩证词,留点时间让陪审团回味回味,然后再继续进行。
我朝杰基瞧了瞧,她正用纸巾抹眼泪。她的两只眼睛如今已经通红,陪审团对她满怀同情,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为她刀子见红。
“我们现在谈谈布莱克档案,”我说。“那是指定由你经办的?”
“是的。布莱克太太最初的索赔表格是交给我办的。我根据公司当时的政策,写给她一封拒赔的信。”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所有的索赔要求最初都是要予以拒绝的呀,至少在1991年统统如此。”
“所有索赔要求都拒绝?”
“是的。我们的政策就是,对每一索赔要求起初都予以拒绝,然后再对那些索赔金额很少而又合乎规定的要求进行复审。这些金额有限的索赔,其中有一些我们最后确实是理赔了,可是那些数额很大的,我们从来都不付款,除非投保人请来了律师。”
“这是什么时候成为公司的政策的呢?”
“1991年1月1日。这是一种试验,也可以说是个诡计。”我朝她点了点头。就这样说下去。“公司规定,在12个月的时间内,对所有超过1000美元的索赔要求一律予以拒绝。即使这种要求再合法,也斩钉截铁地予以拒绝。只要我们能找到可以与对方争辩的理由,对金额小于1000美元的索赔,我们最后也同样加以拒绝。超过1000美元的索赔,我们确实也赔了有限的几件,但那同样也只是在投保人聘请了律师进行威胁之后才赔的。”
“这一政策实施了多久。”
“12个月。这是为期一年的试验。在此以前,保险业界从来没有干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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