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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一会,心里竟是焦急得紧,巴不得立即见到她们姊妹。想了一想,有了主意:“老子是现任河督,河督总得装模作样地看看水情是不是啊?老子东察看,西察看,南察看,北察看,便察看到了雯儿、晴儿姐儿俩的头发边……”
假公济私,是韦小宝的拿手好戏。
河督府设在开封。韦小宝瞒着七个夫人,只带着于阿大一人,兴冲冲地来到开封府上任。
河督府只留了几个老军看门,还有一个长着老鼠胡须的师爷,等待着新任河督老爷到任。靳辅便是在做河督之时,也是整年整年地泡在黄河工地上,难得到河督府来住几天。如今不是河督了,更不会在这里了。
开封府道台得知韦小宝到任,亲自来请韦小宝赴宴,书小宝却只在雯儿姊妹的身上,不耐烦地辞谢了。老鼠胡子师爷代靳辅请客,韦小宝却是应承了。
席间,老鼠胡子师爷取出一个大大的信袋,恭恭敬敬地奉给韦小宝,道:“靳老爷临行前交代,说是韦爵爷替他在皇上面前担待了不少,洗刷了他的不白之冤,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以预备了十万两银子,说韦爵爷刚刚上任,用钱处多的是,请你老人家一定笑纳。”
靳辅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他在做河督期间,自己的确是两袖清风,一尘不染,可是在京中大佬们的身七,却是毫不吝啬,他知道在吏治极为腐败的今天,若是一毛不拔,任凭你有多大的抱负,也将一事无成。
是以他只是独善其身而已,黄河河工上的许多钱财,都用在了朝廷大佬的身上;也正因为如此,包括康亲王杰书在内的人,才能网开一面,为他说了些好话。
“十万1韦小宝心头痒痒。已经两年了,没有人给他一两银子。虽说他的银子,便是韦虎头、韦双双在内,祖宗几代也花不了,但十万并非一个小数目。
韦小宝正想伸手接过,忽然想起临别时康熙的话来:“你若是见钱眼开,到时候可不要怪我这个大舅子不给面子啦。”心头一懔,伸出去的手却将信袋推了过去,正色道:“靳大人把我当成甚么人了?沿黄百性,祖祖辈辈受黄祸之累,大是苦不堪言,咱们体恤他们还来不及,怎么能额外增加他们的‘赋徭’?”
韦小宝只是重复康熙的原话而已,并且将“徭赋”说得颠倒了,成了“赋徭”。老鼠胡子师爷竟是大受感动,连声道:“韦爵爷这等体恤百性,真正是沿黄百性的福份。靳大人若是知道了,定然替沿黄百姓谢谢你老人家啦。”
韦小宝一本正经道:“本河督临行之时,皇上有旨,说传旨给靳辅:‘宁人吃食的事儿,我不会再做了。宁人不吃食的事儿,走着瞧罢咧。’本河督要去南方察看水情,你便将皇上的旨意,转达给靳辅罢。”
老鼠胡子师爷一怔,问道:“请问河督大人,小人愚昧,宁人吃食是甚么意思啊?”
韦小宝脸色一板,道:“宁人吃食就是宁人吃食,不吃食就是不吃食,你不懂,我不懂,靳大人会懂,靳大人不懂,皇上也自有皇上的深意,我们做奴才的,难道非要刨根问底么?”一顿抢白,老鼠胡子师爷急忙道:“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1
他们说话时,于阿大同在席上,手里把玩着酒杯,此时忽然将酒杯向房顶抛去,嘴里高声说道:“相好的,下来喝一杯罢1酒杯凌厉之极,穿过房顶,只听得房顶上,一声长啸,便再无声息。
韦小宝吓得面色苍白,便要朝桌子底下钻去。于阿大连拽带扶地拉住他,道:“大人不必害怕,那人已经走了。”
韦小宝勉强坐定,道:“这…这人是甚么路道?他难道要来加害本河督么?”
于阿大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他伏在房顶已是好久了,好象没有恶意。”韦小宝道:“你快给我追埃”
于阿大道:“来不及了。这人轻功远胜于我,追不上的。”
韦小宝想起一个人来,心里暗道:“难道是他?他奶奶的,你是恶鬼么,缠任了老子不放?”
锦绣江南,莺飞草长。
傍晚,华灯初上。一只华丽的游船,在秦淮河上轻轻游动。富家公子打扮的韦小宝翘起二郎腿,坐在船头。
于阿大如贴身保镖一般,坐在他的身旁。
秦淮河自古乃烟花毕集之地,春日黄昏尤甚。只见一只只游船之上,歌舞娇娃或浓抹重彩,或天然淡妆,或搔首弄姿,倚船卖俏,或怀抱琵琶,轻啭歌喉;而达官贵人、公于王孙、巨商大贾、骚人墨客,则是争奇猎艳、斗富摆阔的大好时机。
韦小宝自小在妓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