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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残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就是那带着死亡气息的漫天火光,还有堆成山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辰曜的表情很平静,可那份隐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悲伤却让朝露心如刀绞。
“我资质很好,无论什么武功总能轻易学会,因此师父每次出任务杀人的时候都会带上我,有时候还会将我独自一人扔进刀光剑影之中,在远处看着我为了活命杀掉越来越多的人……”清澈的眼眸被火光映成耀眼的金橙色。
“渐渐的,我剑法越来越好,师父开始担忧我取代他七煞的位置,因为……按照影阁的规定,失败者是不能存活于世的,如果我的武功超越了师父,那么他就要交出破晓剑走向死亡。”
听着少年波澜无惊的话语,朝露的眼泪却是再也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这本该是惊心动魄、血雨腥风的过往竟被他寥寥几句话描述得无比平淡,可其中的艰辛和苦楚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所以,终于有一天,我的师父拿着破晓剑刺向了我。”
听到这里,朝露整颗心猛然揪紧,手掌瞬间冰凉。
“可最后,却是我亲手杀了师父,成为新任七煞之一……”
辰曜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水晶般精致的容颜仿佛一触就会寸寸崩碎,“从那以后,我就不断地杀人,因为我不想死,只有杀死所有挡道的家伙,我才能活下来。”
看着眼前昙花一现的笑容,朝露心弦颤动,情不自禁地握住辰曜的双手。
“你哭什么啊?总是因为别人的事情流眼泪,多傻啊~”少年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反手一拽将朝露揽入怀中,让她额头抵住自己的肩膀。
“都怪你这个熊孩子,总是这么让人心疼……”
靠着少年的胸膛,朝露早已泣不成声。
……
待雨停后,已是傍晚。
向前赶路已是不现实,两人只好先在这破庙将就一晚了。
朝露坐在火堆旁将湿衣服一件一件烤干,而辰曜则盘膝坐在不远处调戏内功。看着少年身上渗出缕缕白烟般的真气,朝露就很是羡慕,十层的内力就是非同凡响,用肉眼都能看到那隐隐波动的能量,果然不是自己这种半调子能比得了的啊……
碧海老人也好君无夜也罢,他们都曾说过辰曜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其实朝露本来根本不相信练武这种事也分三六九等的,可是看到辰曜的时候就突然理解了,因为这小子好像生来就是为了练武的,明明年纪这么小居然对武学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估计现在整个武林能和他匹敌的人都不多了,要是他再练几年还了得?
然而比起这些,对于辰曜那个为了活下去的理由却更加让朝露觉得很心酸,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一个柔弱孩子在腥风血雨的杀手生涯中艰难求存的过程,真不知道辰曜这些年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辰曜为何如此执着于武学,为何如此努力……
心底突然涌起一丝复杂的感情,她不想让这个表面强势其实伤痕累累的孩子再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她想为他点燃一盏明灯,哪怕只有一点点温暖,也想分享给他,也想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向光明。
……
翌日。
两人从破庙出发后又向南走了几十里,才终于走到这片森林的尽头,估摸着再往前就应该有人烟了,便不知不觉加快了行进速度。
然而刚走下山坡就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辰曜警惕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朝露拉到一边,两人将马拴在树后,才借助灌木丛的遮掩不动声色地靠近去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见在那处空地上,十几个身穿玄冥派弟子服的人正在围攻两男一女。
那三人寡不敌众很快就不同程度地负伤了,尤其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整个肩膀被利剑贯彻,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伤势岌岌可危。
“怎么办?”朝露转过头来轻声询问一旁默不作声的辰曜,又深怕打草惊蛇被玄冥派那伙人发现了。
辰曜垂眸沉思了片刻,淡然道:“你在这呆着,我去救人。”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救那三个陌生人,江湖争斗原本就是一件你死我活的事情,要是连这种最起码的觉悟都没有还出来做什么?再说了,他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之人,行侠仗义之事对他而言从来就是多余的。
只不过,玄冥派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善类,待他们解决完那三个人之后万一发现自己和朝露大概也会起杀人灭口之心吧?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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