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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财,我老娘的日子自然会过得极舒服。不过一定美中不足,在她老人家心里,十来个丫头伺候,不如朝廷一道「诰封」来得值钱!』
『这也不是办下到的事。』王有龄安慰他说,『不过一品夫人的诰封请不到而已。』
捐班可以捐到三品道员,自然也就有诰封。胡雪岩此时还不敢存此奢望,『请个诰封,自然不是太难的事,只是做官要做得名符其实,官派十足,那就不容易了。』他笑笑又说∶『不是我菲薄做官的,有些候补老爷,好多年派下上一个差使,穷得来吃尽当光。这样子的官,不做也罢。』
这话,王有龄颇有感触,便越觉眼前的机会可贵。『雪岩,』他问,『周、吴二人,怎么说法?』
什么事怎么说?胡雪岩无法回答,但他的意思是能够懂的∶『雪公,你放心!这两位全在我手里,要他长就长,要他短就短,不必放在心上。我现在担心的是怕寻不着这么一位肯垫货的大粮商。』
『是呀!』王有龄也上了心事,『我还怕找到了,他不肯相信。』
『这┅┅』胡雪岩摇摇头∶『不要紧!只要他有实力,不怕他不听我们的话。』
看到他这样有信心,再想到他笼络人的手段,王有龄果然放心了。
等闲谈到晚,张胖子带着周、吴两人兴尽归来。仔细看去,脸上都浮着诡秘的笑容。胡雪岩当着王有龄不便动问,心里明白,他们此行,必为平生所未历。
『喔,喔,我想起件事。』张胖子忽然一本正经他说,『我今天遇到一个朋友,偶然谈起,松江有一家大粮行,跟漕帮的关系密切,他们有十几万石米想卖。倒不妨打听一下。』
胡雪岩还未开口,王有龄大为兴奋∶『这下对了路了!』
『咦,雪公!』胡雪岩奇怪地,『事情不过刚刚一提,也不知内情如何?
你何以晓得对了路了!『
『你也有不懂的事!』王有龄得意地笑了,为他讲解其中的道理。
他对于漕运已经下过一番功夫,知道松江出米,又当江浙交界,水路极便,所以松江的漕帮是个大帮,也应该是个富帮。但唯其既大且富,便成了一个俎上之肉。松江府知府所以与四川成都府、湖南长沙府,成为府缺中有名的三个肥缺,各有特殊的说法,松江府兼管水路夫隘,漕帮过闸讨夫,不能不买他的帐是一大原因。
年深月久,饱受剥削,松江槽帮的公款亏空甚巨,成了『疲帮』。王有龄判断这家粮行,实际上就是漕帮所开,现在有粮食要卖,来源大成疑问,可能就是从漕米中侵独偷漏而来的,米质不会好,但是米价一定便宜,差额便可减少许多。
『那好!』胡雪岩对此还未有过深入的研究,只听王有龄的话。
于是,张胖子重又上岸,去寻他的朋友,约定在松江与那粮商会面的时间,会面的地方就在船上,这是王有龄处事精细,怕上岸与粮商有所接洽,会引起猜疑。
等张胖子回来,说是已经约好了,第三天到松江,舟泊城内秀野桥下,他那朋友自会约好粮行里的人来寻。而且他也证实了王有龄的判断,那家字号『通裕』的粮行,果然是松江漕帮的后台,不但经营米粮买卖,并且兼营票号,只是南方为钱庄的天下,跟北方通声气的票号,难与钱庄抗衡,张胖子也知道有这家通裕,素无往来,所以不知道信用如何?
『你们明天再玩一天,』王有龄以一半体恤、一半告诫的语气说∶『一到松江就要办正事了!』
事实上这天夜里就已开始办正事,大家在王有龄的船上吃饭,席间便谈起漕运。王育龄在这方面的学问,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所以只晓得规制、政令和故事。周委员却是老手,久当押运委员,在运河上前后走过七八趟,漕运中的弊病,相当了解,他所说的琐碎细节,虽有些杂乱无章,不如王有龄言之成理,但出于本身经验,弥觉亲切。
他们两个人的话,到胡雪岩脑子里一集中,便又不同了,一夜深谈,他成了一个既明规制,又懂实务的内行。
『我现在要请教,』他也还有些疑问,『怎么叫「民折官办」?』
『所谓「民折官办」是如此┅┅』
王有龄为他解释,漕粮的征收,有五种花样,一种叫『正兑』,直接运
到京城十三仓交纳。一种叫『改兑』,运到通州两仓交纳,这两处米仓简称为『京仓』、『通仓』。再有一种『白粮』,就是糯米,亦运『京仓』,供给祭祀及搭发王公官员俸米之用,规定由江苏的功州、松江、常州、太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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