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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藤椅上了。有几滴雨击在他脸上,他才注意到秋傻子还在下。秋傻子以不受任何干扰的定力和持之以恒的耐力下着。谢天书喜欢乡下的秋傻子,不喜欢城市的秋傻子。即便他面对城里的秋傻子,眼前也会出现一片片红高粱和那种无涯际的沙沙声。秋傻子会给他带来一腔乡愁。这种秋傻子乡愁可能是他离开家乡在外边读了10年书造成的。他年年会面对城里的秋傻子想家,想沐浴在秋傻子雨中的山野、小河和一片片红高粱。他觉得秋傻子有一种漫山遍野的深沉与厚重。秋傻子很能代表他的先人,那些面对苦难并不呻吟的关东男人以及死心塌地跟他们受苦的女人们。这样,秋傻子最后使他的心绪趋于沉稳。他清楚了,一切都是次要的,唯老妈的病是关键的关键。
而楚主任的妹妹则是关键的关键的关键。一切希望都在她身上。
他想起楚主任介绍他妹妹的话:华西医大毕业,硕士,精神病院大夫。性格有些古怪。孤傲寡言,内心却特别丰富,现代派。思维现代。观念现代。除了上班之外,每天只做几件事,画画,上网聊天,看书,听音乐,跳舞。28岁了也不看对象。连当哥哥的都琢磨不透。
谢天书想,大部分老姑娘都特性,他和林香雨都要小心。
弄不好会抹身就走。
1 疯诉(1)
蔺院长催问他为什么还没去党校学习?谢天书接完电话,心里有一种列车已经远去,再也赶不上的感觉。副院长的职务曾经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个新的画面,这张画刚画几笔就无可奈何地擦掉了。只是还残存一点遗憾的笔痕。现在,他的生活将展开一幅新的画卷,这幅画以精神失常的老妈为核心。马上就要增加一个人物,一个拯救老妈,也是拯救他们全家的白衣天使,一位性格古怪,搞不好抹身就走的现代派医学硕士。
听到开暗锁的声音。谢天书猜想,可能是楚主任的妹妹来了。
谢天书迎到门口。
门开了,楚画站在门外。林香雨请她进来她却没动,好像要感觉一下这地方是否值得她进去。她一米七,白牛仔套裙,白休闲鞋,腋下夹着一本《梵·高传》,脖子上挂着随身听的微型耳塞。披肩卷发,长相接近石膏像阿波罗女神,皮肤也像石膏那样白,而且白得几乎透明。面部也像石膏头那样没有表情。没有化妆。没有装饰,属于没有人为痕迹。一分超脱一分淡泊一分冷美,七分灿烂。林香雨是黑纱短袖上衣,黑纱裙,黑皮鞋。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有意相互衬托似的。林香雨是温文尔雅的旧式美,而楚画则是现代美。
谢天书感到楚画的现代气息袭人。他突然想到可以画一幅现代仕女图。画家非常重视第一印象和第一感觉。他对楚画的第一印象是一只孤傲的白天鹅。第一感觉是略不从心就会飞掉。
林香雨介绍说:这是我爱人,这是楚大夫。
谢天书说,楚大夫,真的不好意思麻烦您。
楚画认真地看了看谢天书,嘴角略现一丝笑意,算是回答,也算是打了招呼。谢天书第一次验证了她的孤傲。
楚画向屋里迈进一步,刚要换拖鞋,梨花过来了。
梨花怔怔地瞅着楚画,突然扑到她身上说:天云?你回来啦?
楚画轻哦了一声,好像被一股热风喷了一下。
梨花抱住楚画,瞪大了眼睛说天云!妈的天云啊,你可回来啦!说着哭起来。
这件事发生得过于突兀,过于出人意料,谢天书和林香雨只是怔怔地看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像一只白天鹅正在考虑是否落在一片水域中,芦苇中突然传来枪声。老妈这一手,会把事情搞砸的。谢天书正要关门,下意识地又把门推开了。
梨花搂着楚画哭了一阵后推开楚画,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会儿,问:天云,你的脚冻坏没?让妈看看?
让谢天书和林香雨匪夷所思的是,楚画竟然顺从地脱了鞋,又脱了袜子。并且在谢天书和林香雨惊恐的目光里把脚抬起来给梨花看。梨花弯下腰用手抚摸着她的脚说,啊,冻坏的地方长好了?没留疤瘌?谢天谢地。连疤瘌都没留下。可谢天谢地啊。梨花揩揩眼睛,问,天云?是皮货商给你治好的呀?
楚画点头:是。是他给我治好的。
梨花拉住楚画的手问:你后妈对你好不好?
楚画点头答:好。
你后妈没给你气受?
没有。
你后妈不天天打你?
不。
那妈咋老梦见她老虐待你呢?
那是您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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