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页)
小娟痴呆呆地坐在坟前,哭了会儿说,“妹子,咱到哪去呀!”
“处处无家处处家。除了杀人放火还有啥?”宝珠冷冷地回答。
这时,孙狗儿捏着封信跑来,说:“二小姐,我从狗日的身上搜出封信,倒是张作霖亲笔写的。”
宝珠见他神色异常,好像有些为难,说:“狗儿哥,我识不得俩宇,你念吧。”
孙狗儿来当山匪时,曾跟着村里的先生读过两年书,“千字文”都能默写下来,山寨喜庆时的福寿宇都由他来写。他读后,又解释说:“该着咱龙首山遭横祸,天不留人那!张作霖并不是不容咱们,都是姓陈、姓董的黑心下毒手!”
信上的意思是,如果吕老寿不愿交出画,就算了,但要接受团长的头衔,并管辖龙首山方圆百余里的地方治安诸事务。张作霖的用意很明显,变相收编吕老寿,确保关东一隅之安。但他不知道陈德景和吕老寿平素欠睦,而且陈德景嫉恨吕将被授封团职而高过自己,索性斩草除根。若抢到《八骏图》献给张作霖,说不定这个团长就是他的了。想不到,玉石惧焚,吕老寿衔恨而死,直把张作霖骂到阴曹地府去。孙狗儿素知蓝宝珠是善恶分明的人,说:“二小姐,以后十年,你要说弄张作霖的脑袋,孙狗儿要缩半步不是人!”
蓝宝珠叹口气说:“按道理说,咱们不该找姓张的算账。仇人是陈德景、董金榜,可都死了。咱们总不该让张作霖安安静静地活着,我蓝宝珠要搅乱他的东北!”
又对孙狗儿说,“狗儿哥,我皮箱里的钱你拿走一半,回老家立个业去吧。”
“二小姐,我跟着你!”孙狗儿拍起胸脯。
“我们姐俩在一起,你跟着多有不便。”
孙狗儿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用匕首刺破手腕,大声说:“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二小姐,你要再赶我,我就撞死在这里。
宝珠,我敬佩你的功夫人品,咱光棍起手,以后你就是当家的!“早暗中盘算好的宝珠见小娟已冷静下来,说:”娟姐,狗儿哥,我想在东北作大案,就得有立脚的地方,就得用钱置办耳目。张蜀的钱不少,狗儿哥拿走一半,在奉天……“宝珠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小娟截住,问:”张蜀真被你杀了?“
宝珠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冷冷地说:“我贴的告示还有假吗?那笔款子就是他卖画的钱。”她又拍着小娟的肩说,“姓张的小子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样混蛋的男人活着做啥?”
孙狗儿说:“大小姐,不是我口冷,张蜀是冲着画来的,你实在是被骗的。”
“我看了告示就心惊肉跳,以为这是假的,是父母让我回山寨……毁山寨的不是他。”小娟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垂下头去。
宝珠的声调却高起来:“可他是山寨的仇人。如果画还在,兴许父亲就扔给张作霖了。《八骏图》我是找定了,拿到手后,亲自给张作霖送去,不要他的脑袋,也得卸他一条胳膊。”
蓝宝珠吩咐孙狗儿在奉天城“下桩”,慢慢扩展实力,做自己的基地。她让小娟也去,但小娟死活不走,宝珠想,让这位见男人便被迷住的大小姐独闯,说不定要毁在男女情事上,跟着自己,心也许能变得硬些。
三天后的夜里,蓝宝珠便割去驻扎铁岭的奉军一个团长的脑袋,抛下个蓝色的物件。闹得汤汤沸沸,半城风雨。自此,这对异姓姐妹是配合默契的褡裆,吕小娟往往做“踩道”内应,蓝宝珠充当刀枪手。一次在奉天杀了个张作霖官邸新招募的神枪手,被人发现行踪,便添叶加蔓地演义起来。后来渲染成:一蓝一白,如鬼如魅,一扭身就飞到故宫的大殿飞檐上,蓝的相貌比白的更好,专会勾男人魂魄,她一笑,枪膛里的弹丸便酥了。越传越邪乎,不管哪发了盗案命案,一律都写在“蓝色妖姬”账上。但寻常百姓并不畏惧,所杀之人必有官职财势,必是穷凶极恶、为富不仁者。
近两年,蓝白女侠盗的声浪似乎平息了些,不知内情者道是俱缉捕而匿居,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已摸清《八骏图》的端倪,对这张价值连城的国宝下手了。杀人总有麻木、疲惫的时候……
……东方鸿飞听得入了神,见吕小娟的话告一段落,知道其中还有不少自己感兴趣的情节,也不好再问,说:“你这一说,我真想见见蓝宝珠了。”
吕小娟说:“宝珠对男人心冷手黑。不像我。”她轻轻地笑起来,“你可能犯疑心,我怎么去做妓女,还叫啥‘雪里红’,这都是为杀王德兴以错就错,谁叫我正碰上范文心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