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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淡青色浪花纹夹纱女官宫服,倚在景宁宫后殿的凝婉阁上,远远的看着莹露池,心中莫名的涌起几丝愁畅。御花园中碧草如锦、花繁叶茂,一派热闹喜人的夏日景象,但是,置身于景宁宫深处的她与其隔着的不仅仅是一带宫墙,而是千万丈的渺渺红尘。
从接旨到景宁宫任司籍,已过去了一月有余。杜沅沅一直呆在景宁宫中,从未出去过半步。感觉上,好像是被幽禁了起来。
景宁宫是太后的寝宫,位于禁宫西路。宫深殿幽,十分安静。杜沅沅仍然记得第一日到景宁宫的情景。
那日,她跪在景宁宫宽大的正殿上,脚下是樱紫色鼎福纹砖地。太后远远地坐在红木浮雕菱纹嵌碧玉的宝座上。一缕缕紫檀香的烟气从殿中博山炉的炉盖镂孔中袅袅地飘出。太后的脸隐在丝丝缕缕的青烟后面,空远寥廓得让人看不清楚。
她自进殿后,便一直跪着。宝座上的太后审视了良久,方才道:“起来吧。做女官要守女官的本份。不要仗着不同便可为所欲为。这宫里上上下下自有等级法度,违背了宫规,可是谁都救不了你的。”森然的语声中隐隐有她恃宠生娇之意,似乎是指责,又似乎是告诫。杜沅沅有些委屈,她记得,在秀女二选的时候,太后对她颇有好感,可如今,竟是如此冷漠威严的面孔。
太后端起青花福寿茶盏,喝了口茶,又道:“你就到后殿凝婉阁上替哀家抄经书去吧,无事不必到前面来,也不要随便出宫去。有事哀家自会叫你。”杜沅沅听那话中的意思竟是要将她幽闭在景宁宫中。太后也不容她分辩,便吩咐人将她带到了后殿。临走,她向太后行礼时,发现青烟中太后的那双眼睛充满了森森冷意。如一桶冰水漫过全身,冷得她骨子里都是丝丝寒气。她看得清晰,那分明就是敌意。
自此,她便生活在景宁宫深处的凝婉阁上,抄录经书。这一月以来,虽皇上、后妃每日晨昏到景宁宫给太后请安,但一来杜沅沅深处后院,二来即便是太后宣召,时间都恰巧错开,杜沅沅竟未见过半个外人。她心里隐隐有些疑惑,似乎太后是怕她见到什么人。
偶尔,杜沅沅会和景宁宫的小宫女们聊上几句。间或也会聊到太后身上。她这才发现,太后,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安享天年,与世无争的人。
太后娘家姓申。申家是齐朝的开国功臣,也是高姓大族。势力盘根错节,绵延几代。自齐高祖起,齐国历代皇后,皆出自申家。至上一代止,已出了三个皇后。其权势富贵,已登峰造极,无人可敌。但是,不知为什么,到了这一代的英帝,行了冠礼之后,并没有立申家女子为后,而是自己做主选了集贤院知事赵鹤年的女儿赵静敏做了皇后,赵鹤年仅是个小小七品文官,无权无势。世人一时哗然。
杜沅沅听到这里,不禁冷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申家的做大对大齐的皇权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中国的历朝历代,有多少外戚专权断送了江山。英帝如此睿智的一个人,又怎会容忍身边留有这样的祸根。不让申家的女子再做皇后,无疑是一个聪明的举动。只是,申家怎会甘心,丽妃的进宫就是一个最好的佐证。
杜沅沅也恍然明白了这就是太后,皇后与丽妃之间的微妙所在。朝堂上的权势争斗绵延到深宫内院,皇后又软弱可欺,想必英帝也是无可奈何吧。杜沅沅不觉对这个从未谋面的英帝有了一丝的同情。
祈阳殿南书房。
英帝坐在红木雕龙翅头几案后,微有些气闷。戴着掐丝珐琅扳指的右手一下一下地敲在红木几案上,发出“叮”、“叮”的响声。自杜沅沅入了景宁宫后,英帝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除每日晨昏定省外,有意无意总要到景宁宫坐坐,可是,竟然一次也没有碰到,杜沅沅就象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面对着太后慈婉和善的目光,他也不好细问。只有一次,许是为了放宽他的心思,太后笑吟吟地说:“沅沅那孩子还真是虔诚,每日在房里替哀家抄录佛经,也不出来逛逛。”
英帝隐隐觉得,太后似乎在有意阻隔他们的见面。英帝有些后悔,当初,还不如直接下旨将杜沅沅纳入后宫,也省却了今天的麻烦。现在,一直找不到一个由头,将心爱之人带到自己身旁,只能每日里这样苦苦想着。
这些日子,他对徽淑宫的柔选侍异乎寻常的疼爱,倒并不是柔选侍如何娇媚可人。相反,柔选侍性子清冷,颇不易人接近。只有英帝心里清楚,看到柔选侍,就会让他想起安国寺后的万朵梅花,想到杜沅沅梅林中那宛如仙子的身影。
心意定
祥萃宫院内,一株株花容端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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