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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流而下。哪知中途要经过一块礁石,老光棍和张福驾驶的一条船很顺利地通过了,张氏父子驾驶的一条船,却因为儿子没有在意,被礁石卡住动转不得。
“你这个饭桶,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当父亲的狠狠骂道。
儿子傻了眼,红着脸默不作声。
“算了,老大伯,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
有两个红军战士,一面劝解,一面跳到礁石上。他们俩用双手奋力一推,船迅速进入激流,想不到自己却留在礁石上了。
红军战士们惊呼了一声,另一只船上的张福和老光棍也冲着这边粗声粗气地喊道:“张潮满,你是怎么搞的!”
张潮满又气又急,迅即拨转船头,往江边上靠,不一时靠在岸上。幸而近处有一户人家,他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然后在岸上用纤绳吃力地拉着船往回走,在离礁石较近的地方,把竹竿递到那两个红军战士手里,才把他们救回到船上。张潮满老汉这时才放下心来,可是他头上已经满是明晃晃的汗珠。
当他们回到皎平渡的时候,太阳还没有照到江心。张福一望,那个戴眼镜的拿着弯弯把伞的首长,正在指挥部队渡江。江滩上黑鸦鸦地到了许多人马,但是各自成方队坐得整整齐齐,既没人乱走乱跑,也没有喧哗之声,一切都显得秩序井然。那四条木船,正在江上穿梭般来往,船上的人也坐得整整齐齐。当空船返到南岸时,由指挥员发出口令,按规定顺序成单行登船,大船六十,小船四十,不多不少,既从容又迅速,没有一个乱抢的。骡马驮子也是这样,事先将鞍具解下放在船上,驭手坐在船边,牵着马嚼口,每只船可带六匹骡马游泳过江。一切准备妥善,船工就唱一声号子,然后就向波涛滚滚的江上驶去。这样有纪律有秩序的军队,张福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禁看得呆了。
张福等人将船停好,来找“拿弯弯把伞的首长”,见那位首长正庄重严肃地同一个干部谈话。
“你们要让那个先头营立即前进,再走四十里宿营。”“总参谋长,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那个干部说。
“不行,再走四十里才到山顶,让敌人抢占了,那是很危险的。”
那个干部还要讲什么,戴眼镜的首长把弯弯把伞一挥,把他制止住了。
他转过脸,看见了张福,亲热地问:“找到船了没有?”
“又找到两条。”
“这就好了!”
张福看见那位首长笑得非常好看。他十分欣慰地望着张福说:“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六名师傅,可以分两班了,你就当我们的船长吧!”
“我怎么行?”
“行,行。”那首长立刻截住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能借两口大锅吗?”
“行,这村里糖坊有两口大锅。”
“你把它找来,就架在这江滩上,因为部队来到这里常赶不上吃饭。”
两口特大号的铁锅架起来了。旁边放着几个大簸箕,规定每个战士要倒出一把米来。这样新来的部队,纵然吃不上饭,每人也可以分到一碗稀饭喝了。
这金沙江确有金沙,尤其是中午,太阳一照,沙滩上星星点点的金屑闪闪发光。战士们觉得有趣,一边喝着稀粥,一边玩赏着金沙,相当惬意。
入夜,北岸江边的大树上,挂着一盏明亮的汽灯;南岸栽了几根高高的木桩,顶端破开,塞上破布棉絮,倒上煤油,一点着便成了特大的火炬,在夜空里显得十分壮观,连江水都照得红通通的。
使张福这个新任“船长”特别高兴的,是第二天的早晨。他看见“带弯弯把伞的首长”,恭恭敬敬地迎接几个“大首长”上船。船上都是肩挎驳壳枪、腰扎转带的警卫员。那几位大首长在旭日的红光里,显得十分高兴。一位面貌慈祥,脸上刻满皱纹的首长说:“这就好了,只要过了江,我们红军就得救了!”
一位高个子、长头发的首长笑着说:“前几天,一些同志还担心我们过不了江,叫人家挤上绝路。现在不是过来了吗?四川人说刘伯承是条龙,江水怎么能挡住龙呢!”
一句话,把大家说乐了。那个“带弯弯把伞的首长”很不好意思,指指张福和几个船工说:“我是啥子龙,他们才是龙呢!”
大家说说笑笑,闯过激流,接近北岸。那个“带弯弯把伞的首长”,指着岸上的几孔山洞说:“上面没啥子房子,这就是你们的指挥所了。”“好,这里观察方便。”一个大胡子首长说,“伯承,你的担子更重了,龙街渡和洪门渡架桥都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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