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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浚脸上刚刚露出一点不悦之色,羊仁安已把酒端到胸前,说:“王旅长少年英俊,才气不凡,杨将军这次是骆秉章,你就是亲自捉石达开的唐友耕了!”
一句话也说得这位少年将军眉开眼笑,一仰脖儿把一大杯灌了下去。
小楼上气氛热烈,笑语声喧。杨森一连饮了几大杯,忽然停住杯问:“羊土司,听说你们这里出一种啥子香杉很有名气?”“哦,是的,是的,”羊土司笑着说,“本地没啥子好东西,就是这个还算一宝。可是这一带刁民见钱眼开,一遇上这种木头就窝藏起来,亏得我好好惩治了几个,每年才能收到几根。”
说到这里,又笑嘻嘻地说:“军座,您是不是需要一点?”
“不不,”杨森连忙摇手,“我不过听到家母说过这种材料。”
“这个,我回来找人送到司令部去。”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火!起火了!”
大家抬头向窗外一看,大渡河南岸一带村庄,已经冒起一片黑烟,成群的老百姓从村庄里逃向村外,并且传来隐隐的哭叫之声。
杨森点点头说:“好,好,已经开始清扫射界了!”
“这些老百姓就是奴隶性!”王泽浚说,“其实早就通知他们了嘛,就硬是不动。”
“咳,到处都是一样。”
说过,大家又一齐举起杯来。
(四十五)
毛泽东过了彝族区,住在高山上的一个小村里。
这天早晨,一个译电员来送电报。毛泽东着完电报,一抬头看见译电员眼睛红红的,象是哭过的样子,就说:“小鬼,你碰见么子不痛快的事了?”
译电员摇摇头,毛泽东笑道:“看你眼睛都红了,还想哄我!”
译电员笑着说:“刚才,我听一个老人讲石达开的故事,心里好难受,就掉了几滴眼泪。”
“噢,他多大年纪了?”
“八十多了,是个老秀才,他懂得真多。”
“老秀才?”毛泽东眼睛一亮,“他住在哪里?”
“就在我们隔壁。”
毛泽东一向喜作调查研究,最近尤其想找当地人谈谈,以便详细了解一下几十年前那场悲剧的历史。今天一见有此机会,就把警卫员小沈叫过来说:“你那水壶里还有酒吗?”
“是过会理灌的,还不少哩!”小沈说。
“你把它带上,我要待客。”
毛泽东说着,就站起身来,向老人家里走去。
前面靠着山根,是一大片竹林,竹林之间有一条窄窄的小径。译电员指了指,毛泽东和警卫员就沿着小径走去。小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轻掩着的柴门。他们来到门前停下脚步,隔着低矮的篱笆,见院里的小竹椅上坐着一个瘦瘦的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看书。一个年轻女子正在院里喂鸡。“老先生在家吗?”毛泽东先打了个招呼,待老人走过来,又笑着说,“老人家,我们红军住在这里多打扰了。”
老人开了柴门,脸上现出忠厚慈祥的笑容,连忙说:“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说打扰!”
说着,指指院子里一棵杏树,上面挂满了黄里透红的杏子,又说:“这院子每天来很多人,我这杏子一颗都不见少。”
毛泽东进了院子,恭敬地说:“我是湘人毛润之,在红军中工作,这次经过贵地,特来登门求教,不知老人家可有时间?”
老人不知毛润之是谁,也未加多问,见来者彬彬有礼,甚为高兴,就笑着说:“快请到屋里坐吧,我最喜欢摆龙门阵了。”
毛泽东进了屋子,见正中摆了一张八仙桌子,左右两把竹椅,条几上放了几本线装古书。墙上一幅中堂,烟薰火燎,已看不清是什么年间的古画。一副对联,字迹颇为清秀:上联是“乱世仍作桃园梦”,下联是“寒舍且读盛唐诗”。
老人请毛泽东坐在竹椅上,不一刻那年轻女子端了一壶茶来。毛泽东问及老人家世,老人说,他家原是汉源城中望族,后来家道中落,避债到此。他在满清末年,考了最末一场秀才,以后就是民国了。自己原有二子一女,二子被军阀抓去当兵,早已作了炮灰,女儿和妻子也死于兵燹之中。现在只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媳,靠他们种着几亩薄田度日。老人在谈话中,不断唏嘘长叹。
毛泽东见老人神色凄楚,就换了一个题目,指指那副对联说:“这是谁的书法?我看颇得右军风味。”
老人笑着说:“不瞒毛先生,这是老夫拙笔,词也是我胡诌的。现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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