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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羞愧,同时,他也知道,即便让信宇知道这件事,信宇暂时也无能为力。但是,当他听见好友对他说“加油!”时,他心中的恐惧和压力竟然慢慢舒缓下来了。
对这声“谢谢”信宇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摸脸,就跟平时一样。
“臭小子,谢什么呀!搞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哎呀,筠曦可能在找我呢”,仁旭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
望着渐渐远去的仁旭的背影,信宇忽然喊了一声:“仁旭呀!”
见仁旭转过头看着自己,信宇犹豫片刻说道:
“以前,我听有过类似经历的病人说过,说女人碰上这种事情,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
“要是天真的塌下来,筠曦会很辛苦,所以你,千万要鼓足勇气陪在她身边知道吗?”
仁旭呀,如果天真的塌下来,就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扛吧!筠曦,你,还有我,让我们一起来承受吧!
“我知道。”仁旭神情明朗,微笑着答道。
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也因此而害怕。
送走仁旭之后,楼顶上只剩下韩信宇一个人。这一刻,他终于摘掉眼镜,揉了揉眼角,在空无一人的楼顶上,他终于褪去了所有伪装的坚强,难过地自言自语道:
“韩信宇,你这算什么?连你都吓成这样,连你都无能为力,还在仁旭面前装什么装呀!”
生平第一次,信宇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后悔:假如当初听从父亲的话当一名外科医生而不是精神科大夫,或许,他就不会亲眼目睹如此悲惨的事实了。
报案——世界上最愚蠢的行为
“我要报案!”
筠曦企图割腕自杀后的第四天,她出院了,筠曦和仁旭回到了自那天晚上之后空了一周的家。回到了他们的“现实”。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停止的时钟又开始滴滴答答地走了起来。就好像过去一周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一样。家里同一周前她去买冰淇淋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化。除了因为几天没有清扫,灰尘漫舞之外,客厅里的双人沙发,沙发前面放着的电视,窗边悬挂的她挑选的杏仁色窗帘,还有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醒目的结婚照片,一切都和从前一样……除了她以外的全部。而回到一切都原封不动的家后,她首先对丈夫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要报案!”
开始,仁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周以来,筠曦不吃也不睡,仁旭陪在她身边也不吃不睡,所以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听错了。可是,当看到短短几天之间就几乎瘦成一半的筠曦的脸,看到因此而显得更加大的筠曦的黑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我已经在医院取证作了化验,现在证据充分,一定要抓住那两个兔崽子。”
一周之前筠曦的眼神还是那样可爱,那样天真,可是现在,却因为愤怒而几乎要燃烧起来。筠曦就是用这种眼神对仁旭说的。
说“我要报案”。
“我知道你的心情,可这样做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仁旭的回答很平静,就像他平常一样。筠曦直直地盯着他,盯了足足有一分钟。然后她的眼角开始颤抖。
“你知道我的心情吗?你知道吗?”
然后,从她干裂的嘴唇里,传出她颤抖的声音。
“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仁旭,你知道什么就敢这么说?你知道?什么?到底知道什么?你知道我被他们痛打,被他们使劲踩在脚底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还有护士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想起来都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手伸到我下身里摸索着找证据的时候,我咬着牙忍受的耻辱!你知道吗?”
对着陌生人张开双腿接受检查,注射了整整一周在此之前与她完全没有关系的预防性病的盘尼西林,所有的这些记忆对于筠曦来说都太可怕了。筠曦的声音响彻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仁旭很不理解,在整整一周都没有吃饭,没有睡觉的筠曦小小的身体里,这种狂喊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客厅几乎被筠曦的声音震得颤抖起来。对于仁旭来说,筠曦如同几天前在浴室里摔碎的玻璃片一样尖利的声音真的是太陌生了。所以他只是听着,直到筠曦再次大喊。
“我!决不会就这么放过那两个流氓知道吗?我很难过,很委屈!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他们!决不会放过那两个彻底毁掉我,害我流产的杀人犯!那两个兔崽子,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们!就算杀不了他们,我也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