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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华叔提起,她不过是随口搭一句,过后就忘了,这会华叔又提了起来,且又是这般难以出口,她隐隐猜到这位姑奶奶在夫家怕是过得甚不如意,当下问道:“是啊,姑奶奶还好么?”
华叔叹了一声,道:“咱们没见着。”
这个回答倒是在润娘意料之外:“怎么会没见着,姑奶奶不在家么?”
“咱们一到老樟窝子,就提了东西去刘家看望姑奶奶,谁想看门把东西收了进去,出来就赶咱们,铁贵还险些同他们动了手。我心里想着怕是那起小人昧下了东西,若在门前闹大了,姑奶奶面上须不好看,就先去寻佃户了。待咱们租子收齐了,我又同知盛提了些物事上门去,这回我转到角门去寻了一个婆子打听,那婆子进去半天,方出来一个丫头,说‘你们把东西放下回吧,娘子身子有些不好,就不见你们了。’话一说了,就有三四个家人接过咱们手里的东西,半推半轰的赶了咱们出来。”
润娘登时睁圆了两眼,脸绷得跟铁板似,拍着桌案骂道:“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人!”
华叔接着道:“知盛也气得不行,回去后便一五一十的学给铁贵听,俩人正说要上门去问,老钟头却说‘刘家大娘子是你们家姑娘?那娘子倒是个苦命的。’我再问时,他说‘自从刘家的颜姨娘生了小官人后,大娘子连站的地方都没,屋里大小事都是姨娘做主。前年大官人吃醉了酒,偶然到大娘子屋歇了一宿,她就骂得四坊皆知且份外的难听,还赶了大娘子到裙房去住,大官人也不管。’我还听说旧年大娘子生了妞儿,哎-----”华叔抹了抹眼泪:“他们刘家也太欺负人了,喜哥儿纵有天大的不是,那妞儿总是他们刘家的骨血,竟连个声响都没有,咱们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润娘虽从未见过华叔口中的喜哥儿,听了这话依旧是气红双颊,她愤然起身,手中茶盅往地下一掷,“哐啷”一声,摔得粉碎,破口大骂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有娘生没爹教的狗杂种,真当咱们周家死绝了么?”
华叔听得她这般大骂,都忘了掉眼泪了,只怔怔地看着润娘。华婶她们听得声音都赶了进来,见了地上的碎渣子,便埋怨华叔道:“娘子怀着身孕呢,你这么气她,出点子事可怎么好。”
鲁妈正劝润娘回屋去,知盛领了个二十七、八岁的庄家汉子走进来回道:“钟大哥想给娘子磕个头,这就回老樟窝子去了,再不走天就晚了。”
润娘抚着胸口,且压下火气,看地上那汉子方方正正一张脸,尤其那一对乌黑粗长的浓眉衬得他甚是英气,见他要跪下,润娘忙拦道:“不用这么多礼,我年纪轻家里又是老的又小的,以后还请钟大哥多替咱们操心。”说着吩咐鲁妈去取两贯钱来,尔后又向那汉子道:“你今朝且别急着回去,在这里用了饭歇一夜再走,也算是做回客。”
那汉子木讷老实的很,自进了屋,就不敢抬头,听得润娘一口一个“钟大哥”,眼泪都要下来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可怎么敢当。”
鲁妈取了钱来,润娘努了努嘴,让她交给那汉子:“这两贯钱你收下,只当是年下的添红,给家里人添两件新衣袄。”
那汉子束着手并不接钱,又要跪下,倒是知盛拦住,他便哽咽道:“娘子先是免了咱们几十年的租子,又是跟咱们四六分帐,咱们已占老大的便宜了,咱们替娘子做些事哪里就收钱了,华叔偏是不依,阿爹才硬着头皮收下了,如今俺再拿钱,回去阿爹还不捶死俺,就是俺自己个心里也过不去呀。”
润娘看激动的身子都有些打抖,心里叹道,农民还是朴实善良的多呀,你只需给他一分尊重,他便全心全意的回报你。
“钟大哥,话不是这么讲的,你们替我管着那点子地,往后我少不得要时不时叫你们过来问一问的,你们不肯拿钱,我心里又怎么过意的去,至于这两贯钱你若实在不要也罢,过两日我叫知盛扯了布亲自给你们送去,眼见就大节下了,也添点喜气不是。”
钟长富连连摆手道:“哎哟,怎么好这么劳烦知盛兄弟。”
润娘笑道:“可是呢,所以我说你竟拿着钱的好,你落得实在,知盛也省得麻烦。”
知盛接过钱塞到钟长富手里,道:“钟大哥,咱们娘子说到做到的,你总不想我就为了这点钱又信安府又跑你家里的。”
钟长富攥着钱想推又不知往哪里推,甚是为难的望着知盛:“俺真的是不能收啊!”
“钟大哥,你这么讲,就是有意为难我了。”
华叔也劝道:“长富啊,这钱是娘子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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